‘这是哪里?’
林渊猛地睁眼。
一片从未见过的原始密林撞入视野。
参天巨木的树冠将天空割裂成碎片。
潮湿腐败的气息混杂着泥土的腥味,蛮横地钻入鼻腔。
四周死寂,连一声虫鸣都听不到。
仿佛连空气都被凝固了。
前一秒,他明明还在自己那间不足十平米的出租屋里。
可现在……
他低头看向胸口。
那枚地摊上淘来的玉佩,此刻正贴着皮肤,触感冰凉。
原本温润的色泽也变得通体灰暗,仿佛所有生机都被抽干。
‘一定是它搞的鬼!’
记忆的碎片在脑中炸开。
不久前,母亲在电话里压抑的哭声,字字如锤,让他心如刀绞。
“渊儿,你爸……查出来是癌症。”
“医生说,需要尽快手术。”
“手术费至少要三十万。”
三十万。
对于一个刚刚大学毕业一年的社畜,一个妹妹还在读高三的家庭,这是一个足以压垮一切的数字。
更像是一座沉重的大山,瞬间压在了他稚嫩的肩膀上。
他什么也做不了。
当时唯一的念头就是回家。
他甚至给女友姜瑶打了个电话。
不是借钱,只是想告知一声,寻求一丝慰藉。
电话那头,姜瑶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波澜,只是公式化地安慰道:
“你放心,叔叔一定会好起来的。”
这句敷衍的安慰,在当时却是他唯一的慰藉。
他冲出家门,跨上二手电动车,准备去火车站。
不料半路遭遇暴雨,他连人带车摔在泥水里。
他狼狈地拐回出租屋,才发现出门时忘了关窗。
雨水倒灌,打湿了插线板,导致全屋跳闸。
黑暗中,唯有书桌上的玉佩,正散发着诡异的血色红光,仿佛一只嗜血的眼睛。
他伸出手想要拿起。
却没发现,指节上蹭破的伤口,一滴鲜血恰好滴落在玉佩表面。
恰在此时,玉佩上红光暴涨,刺的他眼睛都睁不开。
那红光,瞬间将他吞噬。
再睁眼,就是这片鬼地方。
‘这玉佩……竟然能带人穿越?’
林渊的心脏狂跳不止,既有对未知的恐惧,也有对一线生机的渴望。
就在他惊魂未定之际,一株硕大无朋的东西闯入了他的视线。
它长在一棵腐朽的树桩上。
菌盖比双掌并拢还大。
表面竟流转着一层淡淡的光晕,散发着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
一看就不是凡品,仿佛凝聚了天地的精华。
‘百年灵芝?’
‘不,这品相,恐怕远超百年!’
林渊的心脏疯狂擂动,一个念头不可遏制地冒了出来。
‘这东西,一定能卖一大笔钱!’
‘父亲的手术费,或许有着落了!’
求生的本能驱使他扑了过去,伸手就要去摘。
“吼——!”
忽然,一声震耳欲聋的虎啸,让整片林间的落叶都为之颤抖。
仿佛连空气都被撕裂。
林渊扭过头去,只见一头吊睛白额的斑斓猛虎从林中蹿出。
它铜铃般的兽瞳死死锁定了他,充满了嗜血的杀意。
林渊的血液瞬间冻结,脑中一片空白。
那是一种源自生物链底层的恐惧,让他手脚发软。
他胡乱将那株巨大的灵芝从树桩上扯下抱在怀里。
然后扭头就跑,拼尽全力,只求能多活一秒。
但是,人怎么可能跑得过老虎?
他手脚并用地爬上了一棵粗壮的大树。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老虎……应该不会上树吧?’
他惊魂未定地回头看去,那头猛虎果然没有追来。
它只是在原地焦躁地踱步。
但它的兽瞳死死盯着的,并非那个空荡荡的树桩,而是树桩旁一株毫不起眼的绿色小草。
猛虎小心翼翼地凑近,一口将其吞下,随即发出一声满足的低吼。
它的身体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加健壮,毛发也更显光泽。
下一秒,它后腿发力。
竟轻松跃上旁边另一棵大树的枝干,蜷缩起来打起了盹。
看到这一幕,林渊刚松懈下来的神经瞬间绷紧,冷汗从每一个毛孔里渗出。
‘这畜生……竟然会爬树!’
‘我刚才只要慢上一步,现在已经是一具冰冷的骸骨……’
‘真是在鬼门关上走了一圈啊……’
林渊这才恍然。
猛虎刚才那声咆哮,并非针对他采摘的灵芝,而是警告任何胆敢靠近那株小草的生灵!
这灵芝,对它而言恐怕远不如那株小草重要。
‘这里太危险了,必须马上离开!’
他趁着老虎闭目休息,手脚发软地从树上滑下,然后拼命狂奔,不敢有丝毫停留。
他只想回家,回到那个虽然破旧却充满烟火气的地方。
要怎么才能回去呢?
他下意识再次拿出胸口的玉佩。
发现它不知何时已从死寂的灰色,变成了幽幽的蓝色,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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