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神!!!”
基拉那混合着惊怒与难以置信的咆哮,如同实质的音浪,狠狠撞击在淡蓝色的光罩之上,激起一圈圈剧烈的涟漪。它那庞大的阴影几乎要彻底覆盖住“源点之间”,无数只眼睛死死盯着瘫倒在平台上、气息萎靡、嘴角溢血的陈珩,以及他面前那片尚未完全平息的规则乱流。
父神受伤了!在它奉命离开的这短暂时间里,父神竟然遭到了如此重创?!是因为那危险的研究吗?还是……
它的感知瞬间锁定了王庭规则壁垒外,那正在被一股尖锐、阴冷力量强行撕裂的源头——“虚空编织者”!
“叛逆!你竟敢——!”基拉的怒火瞬间被点燃,阴影沸腾,就要不顾一切地冲出,与那胆敢侵犯王庭、惊扰父神的篡位者决一死战!
“站住!”
一个虚弱,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声音,打断了基拉的狂怒。
陈珩用尽力气撑起上半身,抹去嘴角的血迹,脸色苍白,但眼神却锐利如刀,死死盯着光罩外的基拉。他不能放基拉出去!一旦基拉与“虚空编织者”在王庭外爆发大战,无论胜负,都意味着他这“父神”的虚弱与异常将彻底暴露!届时,觊觎者将不再只有“虚空编织者”,甚至连“观测者”系统都可能采取更激进的措施!
他必须稳住基拉,必须将这场危机控制在“源点之间”内部,或者……将其引导向另一个方向!
“你的职责,是守卫王庭,而非贸然出击。”陈珩的声音因虚弱而低沉,却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信服的冷静,“那个叛逆,不过是嗅到血腥味的鬣狗。真正的威胁,来自更深层。”
他艰难地抬起手,指向面前那片逐渐平息的规则乱流中心,那道若隐若现的灰色“编织痕迹”。
“我触碰到了……宇宙的伤疤。”他刻意用上了基拉能够理解的、充满隐喻的语言,眼中适当地流露出一丝混合着痛苦与发现的狂热,“它反噬了我,但也向我揭示了一个……‘坐标’。”
“坐标?”基拉的怒火被强行压下,注意力被成功转移。父神在如此重伤之下,竟然还有所发现?
“一个被称为‘深渊回廊’的地方。”陈珩缓缓说道,将脑海中那个混乱中捕获的信息片段抛出,“那里,或许隐藏着‘边界侵蚀’的真相,亦或……是某种‘解药’的所在。”
他巧妙地将“深渊回廊”与基拉最在意的“边界侵蚀”联系起来,赋予其重大的战略意义。同时,这也为他接下来的行动提供了合理的借口。
“但通往‘深渊回廊’的路径,被这道‘伤疤’的力量扭曲、遮蔽。”陈珩的目光再次变得锐利,看向基拉,“我需要时间,需要稳定这道‘伤疤’,解析出确切的路径。而在此期间,王庭不能被外界的‘杂音’干扰。”
他这是在给基拉下达明确的指令——防御,而非进攻。将“虚空编织者”的袭击,定性为干扰他进行“伟大研究”的“杂音”。
基拉的阴影剧烈地波动着,内心在天人交战。父神的命令与它想要撕碎叛逆的本能激烈冲突。但父神展现出的、即便重伤也要探寻宇宙真相的意志,以及那新发现的、可能关乎存亡的“坐标”,最终压倒了它的怒火。
忠诚,在此刻体现为服从与守护。
“……谨遵您的意志。”基拉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嘶哑,庞大的阴影不再试图冲出,而是如同最坚固的屏障,层层叠叠地包裹在“源点之间”的光罩之外,散发出不容侵犯的恐怖气息。“仆从誓死守护,绝不让任何‘杂音’惊扰父神!”
就在基拉转变策略,全力固守的同时——
“咔嚓!”
一声清晰的、令人灵魂战栗的碎裂声,从王庭外侧传来!“虚空编织者”的力量,终于强行撕开了一道细微的规则裂隙!一股阴冷、粘稠、带着无尽贪婪与恶意的意志,如同污秽的潮水,顺着裂隙渗透而入,直接锁定了光罩之内、气息萎靡的陈珩!
“找到你了……‘变量’……交出……定义的权能……”
“虚空编织者”的低语直接在陈珩的灵魂中响起,充满了令人作呕的垂涎。
光罩之外,基拉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阴影化作无数巨大的触手,狠狠抽向那道裂隙,试图将其弥合,将那污秽的意志驱逐出去!
战斗,在王庭的规则层面爆发!虽然基拉占据地利,全力防守,但“虚空编织者”蓄谋已久,力量诡异刁钻,一时间规则碰撞的轰鸣与扭曲的光芒不断闪现!
陈珩身处风暴的中心,感受着外界激烈的对抗,以及“观测者”那愈发冰冷、仿佛在计算着何时介入的扫描。他强忍着灵魂撕裂的剧痛和身体的虚弱,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
绝境之中,往往蕴藏着唯一的生机。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道黯淡的灰色“编织痕迹”上。定义它失败了,但并非全无收获。那道痕迹在反噬时,除了泄露“深渊回廊”的坐标,其内部结构也在那瞬间的爆发中,向他展露了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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