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洼村的张圣,立刻投入了更加紧张的工作中。邺城之行的收获固然喜人,但高洪的挑衅和甄俨的提醒,都像警钟一样在他耳边长鸣。乱世将至,仅有财富和技术还远远不够,必须拥有足以自保乃至开疆拓土的武力。
村议事的棚屋如今已被扩建为一座坚固的木石结构厅堂,挂上了“镇海堡议事堂”的简陋牌匾——张圣已将自己的根据地,从小洼村正式更名为“镇海堡”,取“镇守渤海”之意,虽略显张扬,却也表明了他的心迹和志向。
议事堂内,张圣、徐元、赵铁柱、李狗儿、马钧,以及新近被提拔起来的几名护村队骨干齐聚一堂。墙上挂着一幅粗略绘制的渤海郡及周边地图,上面标注着镇海堡、高邑县城以及黑风坳的位置。
“主公,根据近日侦查,黑风坳内匪徒约在四十人左右,多为亡命之徒,装备简陋,但据险而守,易守难攻。”赵铁柱指着地图上的黑风坳标志,瓮声汇报,“高掌柜近日频繁出入郡城,似与郡丞高韫府上有所往来。”
徐元接口道:“此外,近日流民数量明显增多,多来自巨鹿、安平方向,言及当地太平道活动频繁,与官府摩擦日增,恐生大变。”他脸上忧色更重,“我等吸纳流民,虽可充实人口,但也需警惕其中混有探子或心怀叵测之徒。”
张圣手指轻轻敲击桌面,目光扫过众人:“黑风坳必须拔除,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高掌柜与郡丞勾连,更需尽早剪除其爪牙,否则后患无穷。流民吸纳计划不变,但要加大审查力度。徐先生,制定更详细的流民接纳与安置章程,分级管理,核心区域严禁无关人员靠近。”
“属下明白。”徐元点头。
“铁柱,护村队正式更名为‘镇海军’。”张圣看向赵铁柱,语气郑重,“你任第一任统制。以现有老兵为骨架,从流民中择优招募健壮者,优先招募有家眷者。初期编练三都,每都百人。我要你在三个月内,让他们初具战力!”
赵铁柱霍然起身,激动得脸色涨红:“末将领命!定不负主公厚望!”统制之职,意味着他正式成为张圣麾下首席武将。
“李狗儿。”
“在!”
“你的担子更重了。成立‘靖安司’,你任司正。负责对内监察、对外情报。不仅要盯紧高邑和黑风坳,邺城、巨鹿等地的风吹草动,也要尽可能收集消息。人手从流民中挑选机灵可靠的,或从军中抽调。所需银钱,直接向徐先生申请。”
“是!主公!”李狗儿感受到重任在肩,神色肃然。
“马钧。”
“属下在。”马钧连忙应道。
“火药与火炮的改进是重中之重。成立‘兵器坊’,你兼任坊主。我给你最大的支持,要人给人,要钱给钱。目标是:一,稳定火炮生产,至少再造两门,并改良炮架和弹药;二,尝试缩小火炮尺寸,制造可单人或双人操作的‘手炮’或‘碗口铳’;三,研究燧发装置,争取早日摆脱火绳点火。”张圣深知火器是当前阶段的核心竞争力,必须不惜代价优先发展。
“属下……定当竭尽全力!”马钧感受到压力,也充满了干劲。
会议结束后,整个镇海堡如同上紧了发条的机器,高速运转起来。
赵铁柱的“镇海军”招募点设在堡外新划出的军营区。闻讯而来的流民青壮排起了长队。考核很简单,但很实际:负重奔跑、举石锁、查验身体有无隐疾,最后由老兵观察眼神和举止,判断心性。被选中的欢天喜地,不仅自己能吃饱,家眷也能得到安置。落选的则被引导去参与筑墙、垦荒等劳作,同样有口饭吃。张圣深知,在这个时代,能给一口安稳饭吃,就是最大的仁慈和凝聚力。
军营内,训练如火如荼。赵铁柱完全贯彻了张圣编写的《步兵操典》雏形,从队列、体能到兵器格杀、小队配合,要求极其严格。训练的艰苦程度远超以往,但没有人抱怨。因为在这里,吃饭管饱,偶尔有肉,军饷按时发放,受伤有病有简单的医工治疗,更重要的是,所有人都清楚,练好本事,才能在这乱世活下去,才能保护身后刚刚得到的安稳家园。
“快!快!保持阵型!长矛手在前,刀盾手护住两翼!”
“弓弩手,三十步,三轮速射!”
“记住!你们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你们是一个整体!狼群才能咬死猛虎!”
赵铁柱的吼声终日回荡在军营上空。张圣也时常亲临训练场,有时甚至会下场与士兵们一同操练,虽武艺不及赵铁柱,但其以身作则的态度,极大地鼓舞了士气。
李狗儿的“靖安司”也在悄然运作。他在流民和堡内居民中物色眼线,建立了一套初步的信息传递网络。对内的监察悄无声息,确保核心技术和秘密不被泄露。对外的探子则开始向高邑、黑风坳乃至更远的邺城渗透。虽然还很稚嫩,但已开始为张圣提供更多外界的信息。
兵器坊更是戒备森严,划为了禁区。马钧带着一群挑选出来的工匠,日夜不停地试验。改进后的第二门、第三门火炮相继铸造成功,炮架采用了更坚固的硬木和铁箍加固,稳定性有所提升。对于“手炮”的研制却遇到了瓶颈,缩小口径后,炸膛的风险急剧增加,进展缓慢。燧发机的结构精密,对工匠手艺要求极高,也非一朝一夕能够成功。但每一次失败,都积累着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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