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气,仿佛透过万里之遥,混杂着神魂撕裂的痛楚,一起涌上喉头。我扶着冰冷的窗棂,剧烈地喘息着,方才强行感应外界消耗的神魂尚未平复,远方那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战场气息,却像烧红的烙铁,烫在我的灵魂上。
水令锦扭曲的妒恨,火于谦阴鸷的冷笑,联军震天的杀伐之声,龙衍景阳与紫薇澈挺身而出的凛然……还有,我的百战营将士们,那宁折不弯、视死如归的铁血战意!
我不能只是在这里“看”着!我不能让他们独自面对这污蔑与刀兵!我是陌玉,是他们的门主,是他们的统领!即便身陷囹圄,我的意志,也必须与我的将士同在!
目标在胸腔燃烧的怒火与无力感中,凝聚成一道冰冷的闪电:我必须介入!哪怕只是微乎其微的影响,哪怕要付出更大的代价,我也要让百战营知道,我未曾放弃他们,我也要让联军知道,我陌玉,并非任人宰割的囚徒!
机会,存在于我与百战营之间那超越常规的微弱联系,以及……我体内那不安分的、渴望力量与爆发的凤紫神格!
既然我的神魂可以凭借力量印记勉强感应到战场,那么,是否有可能,通过某种方式,将我的意志,甚至是一丝力量,反向传递过去?哪怕只是一句话,一个念头,一个鼓舞的信号!
还有凤紫……她那冰冷而强大的力量,虽然危险,但若能借之一丝,哪怕只是其威压的投影,也足以在关键时刻,震慑宵小,提振己方士气!
然而,这其中的阻碍,比之前单纯的感应,更要凶险万倍!
第一重,是力量传递的绝对壁垒与反噬风险。 逆向传递意志或力量,远比单向感应要困难无数倍。这几乎是在挑战父皇布下禁制的核心规则,引发的反噬可能瞬间重创甚至湮灭我脆弱的神魂。这无异于自杀!
第二重,是凤紫神格的不可控性与反噬风险。 主动引动凤紫的力量,就像亲手打开潘多拉魔盒。她渴望掌控,渴望展现力量,我主动给她这个机会,她是否会趁机彻底侵蚀我的意识?即便只是借用一丝,会不会引火烧身,让她在我体内更加躁动难制?
第三重,是传递目标的精准性与效果的不确定性。 即便我成功了,这股跨越万水千山、穿透重重禁制的意志或力量,能准确传递给谁?是分散给整个百战营,还是集中给某个人?传递过去的是鼓舞,还是混乱?是力量,还是负担?
这是一场豪赌。赌注是我的神魂,我的意识,甚至可能是我这具身体的归属权。
我没有时间犹豫!远方战场上,龙衍景阳和紫薇澈的出现虽然暂时震慑了联军,但水令锦和火于谦绝不会轻易罢休!冲突升级只在瞬息之间!
我猛地盘膝坐下,不再去管嘴角未干的血迹,双手死死扣住膝盖,指甲几乎要掐入肉中。
意识再次沉入灵台。这一次,我没有小心翼翼地避开,而是主动地、决绝地,将主意识探向了那片冰冷、深邃、蕴含着庞大力量的紫色光湖!
“凤紫!”我在灵魂深处呼喊,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我知道你听得见!你也渴望力量,渴望展现,不是吗?”
紫色光湖微微荡漾,一股冰冷而带着审视意味的意识蔓延开来,没有回应,但我知道她在听。
“外面,有人要毁掉我的根基,毁掉……我们可能掌控的力量!”我刻意将百战营与“我们”的力量联系起来,试图引起她的共鸣,“他们在污蔑,在围攻!我需要你的力量!哪怕只是一丝威压,一道意志!隔着这该死的囚笼,传递出去!让那些蝼蚁知道,触怒我们的代价!”
我感受到那冰冷意识中传来一丝清晰的波动,是兴趣,是嘲弄,也有一丝跃跃欲试。
“借力?可以。”凤紫的意识终于回应,冰冷而直接,“但,以此为契,你的神格壁垒,需对我再放开一线。否则,免谈。”
她在趁火打劫!要我进一步开放神格防御,让她更容易侵蚀同化!
我的心沉了下去,但远方隐约传来的、联军重新鼓噪的杀伐声,像鞭子一样抽打着我。
“好!”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但仅限于此次!你若敢越界,我拼着神魂俱灭,也要拉着你一起沉沦!”
“呵……成交。”凤紫的意念带着一丝得逞的冰冷快意。
刹那间,一股远比我自己修炼出的神力更精纯、更霸道、更冰冷的能量,如同决堤的洪流,猛地从灵台深处涌出,冲刷向我的四肢百骸!剧痛伴随着一种近乎毁灭性的强大感同时袭来!
我强行引导着这股恐怖的混合力量(夹杂着我自身陌玉神格的意志和凤紫的冰冷神力),不再试图穿透禁制,而是将其疯狂灌注到那根与百战营相连的、脆弱的神魂丝线之中!
“咔嚓……”仿佛能听到神魂丝线不堪重负、即将崩断的声音!我的七窍开始渗出血丝,身体剧烈颤抖,如同风中残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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