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场:幸平创真 VS 新户绯沙子——野性的驯服与共生
秋季选拔赛的赛场还残留着第一场对决的余温,青铜八卦鼎的厚重气息尚未散尽,第二场较量的主题已如惊雷般炸响在赛场中央的大屏幕上——“野味”。
这个词带着山林的清冽与原始的张力,让空气瞬间变得锐利起来。观众席上响起一阵骚动,野味料理向来是料理界的险地,既要驯服其生猛的腥气,又要保留那股独有的“野趣”,稍有不慎便会沦为下品。
新户绯沙子站在料理台后,雪白的蕾丝手套衬得她指尖愈发纤长。作为薙切绘里奈的专属秘书,她的料理台永远像精密的仪器舱——银质刀具按尺寸排列成一条直线,玻璃容器里盛着分装精确的香料,连擦手巾都叠成了棱角分明的正方形。她微微颔首,发丝随着动作滑落耳后,露出一截纤细的脖颈,眼神却如手术刀般锐利。
“我的参赛作品,‘勃艮第红酒炖北海道梅花鹿里脊配松露栗子泥’。”她的声音清冷如碎冰,每一个音节都经过精准控制,“选用北海道钏路市原生林的成年雄鹿里脊,其肉质在霜降后达到最佳状态,肌间脂肪分布如大理石纹。预处理阶段,我将用1982年的勃艮第黑皮诺红酒低温浸泡十二小时,通过单宁与蛋白质的结合中和腥气;慢炖时加入普罗旺斯迷迭香、托斯卡纳百里香与阿尔卑斯山岩盐,最后以佩里戈尔黑松露与诺曼底栗子泥收尾——这是将野性驯化至优雅的典范。”
她说着,手中的主厨刀已划破鹿肉的肌理。刀刃与砧板接触的瞬间,发出清脆的“嗒”声,每一刀下去,鹿肉都被切成边长2.5厘米的正方体,误差不超过0.1毫米。肉块坠入玻璃碗时,甚至能听到均匀的撞击声。她将鹿肉浸入深红色的红酒中,液体表面立刻浮起细密的泡沫,那是单宁正在渗透肉质纤维的信号。
“十二小时的浸泡,既能分解肌肉组织中的腥气物质,又不会破坏肉质的弹牙感。”绯沙子一边调整恒温器至4℃,一边解释,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专业,“松露的浓郁与栗子的甘甜,将构成驯服野性的最后一道防线。”她的动作里没有丝毫多余,连搅拌红酒的次数都精确到秒,仿佛在执行一场外科手术。
料理台的另一端,幸平创真正蹲在地上,对着一块裹着保鲜膜的肉敲敲打打。那肉带着明显的筋络,表皮还沾着些许暗红色的血渍,一看便知是野猪肉——比起绯沙子选用的精心培育的梅花鹿,这玩意儿简直像从山林里直接拖来的“糙汉”。
“野味啊……”创真挠了挠头,指尖戳着肉皮上的褶皱,突然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那就来道‘山乡野猪肉味噌炖’吧!”
他的料理台与绯沙子形成了荒诞的对比:铸铁锅边缘还沾着上回熬酱的焦痕,粗陶碗缺了个小口,连盐罐都是乡下餐馆用了多年的搪瓷缸。他一把扯掉保鲜膜,野猪肉的腥气混着山林的草木味瞬间散开,带着点土腥和松木的气息,让前排的观众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这玩意儿可是个犟脾气。”创真掂着肉往水龙头下冲,水流冲刷着肉上的筋膜,“我老家幸平餐馆后面的山里,每到深秋就有猎户送来野猪肉。老爷子总说,这肉不能像伺候大小姐似的哄着,得顺着它的性子来。”
他拿起菜刀,却没像绯沙子那样精细切割,反而“哐哐”几刀将肉剁成拳头大的块,连带着那些粗硬的筋膜一起扔进不锈钢盆里。“筋膜才是精华,”他对台下挥了挥手,正好对上田所惠紧张又期待的目光,“炖烂了之后那股黏唇的劲儿,比什么都香。”
说着,他抓起一把粗海盐,双手合十使劲揉搓肉块。盐粒在掌心与肉皮间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红色的肉汁混着盐粒渗出,在盆底积成小小的水洼。“粗盐的颗粒能刺破表层肌理,让腥气跟着血水跑出来。”他把揉好的肉倒进清酒里,酒液瞬间变得浑浊,“再用清酒泡半个钟头,既去味又能让肉质更嫩——这可是山里老爷子传的土办法。”
此时,绯沙子的炖锅已泛起微沸的气泡。红酒在铜锅里翻滚成深紫色的浪,迷迭香的气息混着鹿肉的醇厚漫开来,像一首优雅的圆舞曲。她用银勺舀起汤汁,对着光观察浓度,又往锅里加入了半克松露碎,动作轻得像在摆弄易碎的水晶。
创真那边则是另一番景象。铸铁锅烧得发红时,他猛地扔进几片生姜和整颗拍碎的大蒜,油星“滋啦”炸开,带着焦香的热气直冲头顶。野猪肉块下锅的瞬间,更是爆出一阵浓烟,他却不慌不忙地用锅铲翻炒,让每块肉都裹上焦糖色的外壳。“这步叫‘锁香’,”他边炒边喊,声音混着油烟的气息,“表皮焦了才不会让肉香跑掉!”
待肉块呈现出均匀的琥珀色,他抓过一个粗陶坛子,舀出半罐深褐色的味噌酱——那酱块上还留着木勺刮过的痕迹,显然是手工酿造的。“这是我妈用北海道产的黄豆和米曲酿的,晒足了三个月太阳。”他把味噌捏碎,混着一撮自家腌的砂糖扔进锅里,再添上没过肉的山泉水,大火烧开后立刻转成小火,“接下来就交给时间了,得炖到筋膜能用筷子轻轻戳穿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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