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守护的味道
暮色彻底笼罩东京时，幸平餐馆门前的灯牌已亮得刺眼。橙黄色的光线下，才波朝阳的黑色风衣泛着冷光，他指尖捏着银色料理刀的刀柄，刀刃在灯光下划出一道寒光：“一小时，现有的食材，谁的料理能让在场所有人认作‘守护’的滋味，谁赢。输的人，关店离场。”
创真的目光扫过料理台——左侧的食材架上，和牛的大理石纹路清晰可见，松露被装在深色木盒里，连鱼子酱的罐头都印着法语标签；而右侧的冷藏柜里，是母亲早上刚买的五花肉，肥瘦相间得恰到好处，旁边放着半袋土萝卜，表皮还沾着湿润的泥点，最下层的竹篮里，躺着田所惠清晨送来的野菜，叶片上的露珠还没完全干。
“计时器开始。”随着围观人群中有人喊出这句话，才波朝阳率先动了。他的动作精准得像台机器，左手按住和牛，右手持刀落下，刀刃切入肉中时几乎听不到声响，均匀的牛肉块瞬间在案板上排开。他没有用普通的煎锅，而是从餐馆角落翻出了一块铸铁铁板，点火预热时，手指在铁板边缘试了试温度，随即舀起一勺黄油，黄油遇热融化的瞬间，浓郁的奶香立刻弥漫开来。
“果然是顶级食材配顶级手法。”人群中有人发出赞叹。才波朝阳听到声音，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他将牛肉块放在铁板上，肉汁瞬间被逼出，滋滋声中，牛肉的颜色渐渐从粉红变成焦香。这时，他打开那个深色木盒，用特制的刨刀将松露细细刨成薄片，松露的独特香气混着牛肉的香味，让在场不少人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另一边，创真却没有急着处理食材。他站在料理台前，目光落在那块五花肉上，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了小时候——那时候父亲幸平城一郎经常外出寻访美食，家里只剩他一个人。有一次他发烧，想吃点热乎的，却连开火都觉得费力，最后只能笨拙地将五花肉切成大块，和萝卜一起扔进锅里煮。那锅炖菜没有放多少调料，却让他觉得格外温暖，后来父亲回来尝了一口，笑着说：“创真，你的料理里有‘牵挂’的味道，这比任何技巧都重要。”
“创真君，要帮忙吗？”田所惠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她手里拿着一块干净的抹布，正担忧地看着他——才波朝阳的料理已经快完成一半，而创真还没开始动手。
创真摇摇头，拿起菜刀，这次他没有用花哨的刀工，只是将五花肉切成大小均匀的方块，每一块都带着肥瘦相间的层次。他把肉块放进冷水里，开火焯水，浮沫渐渐浮起时，他用勺子仔细撇去，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呵护什么珍贵的东西。“小时候我煮炖菜，总是忘了撇浮沫，父亲说，料理和做人一样，要把杂质都去掉，才能留下最纯粹的味道。”他一边说，一边将焯好水的五花肉捞出来，沥干水分。
这时，才波朝阳的“松露和牛铁板烧”已经初步成型。他将煎好的牛肉块摆成圆形，中间放上松露薄片，又淋上特制的黑松露酱汁，最后在盘子边缘点缀了两颗鲜红的鱼子酱，整个料理看起来像一件精心设计的艺术品。他拿起盘子，走到人群面前展示，摄像机的闪光灯瞬间将他的身影照亮。“我的料理，名为‘掌控之守护’。”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傲慢，“顶级的食材需要精准的掌控，才能发挥出最好的味道，就像守护重要的东西，必须拥有足够的力量，才能不被任何人夺走。”
围观的人纷纷点头，有人已经开始提前夸赞这道料理。才波朝阳得意地看向创真，却发现创真依旧在专注地处理着锅里的炖菜——他在锅中放了少许冰糖，小火慢慢翻炒，直到冰糖融化成浅棕色，再将五花肉放进去，均匀地裹上糖色。接着，他倒入适量的酱油和料酒，酱油是母亲自己酿的，带着淡淡的豆香，料酒则是去年秋天用梅子泡的，酸甜中带着一丝清爽。
“只是普通的炖菜而已，再怎么煮，也比不上松露和牛吧？”有人小声议论。田所惠听到这话，立刻反驳：“创真君的料理不一样！他的炖菜里有……”
创真却抬手打断了她，他笑着说：“等会儿你们尝了就知道了。”他将切好的萝卜和土豆放进锅里，萝卜切成滚刀块，这样更容易入味，土豆则切得稍大一些，避免煮烂。他没有盖锅盖，而是用小火慢慢炖着，偶尔用勺子搅拌一下，让每一块食材都能均匀地吸收汤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离计时器结束只剩十分钟。才波朝阳已经将料理端到了评委席——其实就是几张拼在一起的桌子，上面放着一次性的餐勺和餐盘。他站在一旁，看着众人拿起餐勺，期待着他们的赞叹。
“松露的味道太浓郁了，和牛肉很嫩，入口即化！”一个戴眼镜的记者率先说道。另一个穿着西装的男士也点头：“酱汁调得很好，咸淡适中，确实是顶级的料理。”但也有人皱起了眉头：“松露的味道好像有点盖过牛肉本身的鲜味了，吃多了会觉得有点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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