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初的江城,年味还未完全散去,空气中偶尔还能闻到硫磺和硝烟混合的淡淡气息。
距离那场震惊了整个江城上流圈层的“江城饭店”风波,已经过去了数月。
一切的波澜似乎都已归于平静。
高副局长因“严重违纪”被一撸到底,提前“病退”,高家在一夜之间树倒猢狲散,成了圈子里的笑柄。而当初那些在包厢里耀武扬威的亲戚们,如今见到王秀莲都绕着道走,生怕沾上一点晦气。
王秀莲本人,在经历了大起大落、大悲大喜之后,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她不再吵闹,也不再作妖,整日里只是沉默地待在家里,偶尔看着女儿手上那枚造型奇特的弹壳戒指发呆,眼神复杂得像一团解不开的乱麻。
那枚独一无二的戒指,如今稳稳地戴在林晚晴的无名指上,在冬日的阳光下,折射出温暖而坚定的暗金色光芒。
两人的婚礼,已经正式提上了日程。
杜建邦的“未来集团”,经过那晚的“神迹”显现后,在国内商界声名鹊起。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这位神秘的董事长并没有像大家想象的那样,以一种君临天下的姿态出现在公众面前。
他依旧低调得可怕。
“未来集团”的对外事务,依旧由李京全权负责。而杜建邦本人,则继续扮演着他那个“脚踏实地”的实业家角色。他大部分时间都泡在工厂里,跟技术员们一起攻克生产线上的难题,或者穿着一身工作服,在车间里检查安全生产。
在媒体和地方政府的眼中,他依旧是那个不善言辞、专注实业,但运气好到爆棚的“实业天才”。
只有极少数核心人物才知道,在那场风波之后,杜建邦下达的“守护者”计划,以雷霆万钧之势,在全球的黑暗角落里掀起了一场无声的风暴。
那个隐藏在阿尔卑斯山脉深处的“普罗米修斯”实验室,在一夜之间,从物理层面上被彻底抹去,连同其所有的研究资料和核心人员,都化作了一团冰冷的尘埃。
然而,“影子”组织的反应,却诡异得令人心悸。
他们就像一头被斩断了爪牙的巨兽,没有发出任何愤怒的咆哮,而是选择将受伤的肢体,更深地缩回了黑暗的巢穴之中。
这种死一般的沉寂,比任何报复都更让杜建邦警惕。
他明白,自己只是剪掉了对方的一根触手,而那庞大、诡秘的躯体,依旧隐藏在迷雾之后,冷冷地窥伺着自己。
正面硬刚,时机未到。
他必须积蓄更强大的,足以撼动世界格局的力量。他要等的,是一个能让这头巨兽主动浮出水面,并且一击致命的,绝佳时机。
……
“建邦,你看这件,领子是不是有点歪?”
温暖的卧室内,林晚晴正仔细地为杜建邦整理着行装。她的脸上洋溢着一种新婚妻子特有的温柔与甜蜜,眼角眉梢,都是化不开的幸福。
杜建邦即将动身前往京城。
一份来自京城的烫金请柬,摆在了他的办公桌上——一场汇集了全国当下最顶尖的企业家、经济学家的闭门座谈会。
这份请柬,本身就是一种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没事,一件夹克而已。”杜建邦握住妻子为他整理衣领的手,笑了笑。
这件深色的夹克,还是几年前买的,洗得有些旧了,但穿在身上很舒服。他不喜欢西装革履的束缚感。
“怎么能是而已呢?”林晚晴嗔怪地白了他一眼,纤细的手指,仔细地将那一点点褶皱抚平,“现在你可是大老板了,出去代表的是咱们未来集团的脸面,不能让人家看轻了。”
她的言语间,是对丈夫事业的骄傲,和对他无微不至的关心。
杜建邦看着妻子在灯下温柔的侧脸,看着她手上那枚冰冷的弹壳戒指,因为自己而戴上了一生一世的承诺,他心中那片因“影子”组织而掀起的冰冷杀意,早已化作了似水的柔情。
他所做的一切,不就是为了守护眼前这份宁静与温暖吗?
“好,听你的。”他伸出手,将她揽入怀中,下巴轻轻抵着她的额头,嗅着她发间的清香,轻声说道:“等我回来。”
第二天,京城,钓鱼台国宾馆。
古色古香的建筑群,红墙绿瓦,飞檐斗拱,无声地彰显着此地的尊贵与不凡。
座谈会的会场内,气氛却与这古典的宁静截然相反,热烈到近乎狂热。
水晶吊灯下,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一种极度乐观的、对未来充满了无限憧憬的亢奋神情。
“亚洲经济奇迹!”
“未来十年,世界的中心就在亚洲!”
一群刚刚从国外归来的新晋互联网新贵们,更是成了全场的焦点。他们嘴里不断蹦出“风险投资”、“纳斯达克”、“市梦率”、“高杠杆”等时髦到让人晕眩的词汇。
他们描绘着一个即将被网络彻底颠覆的黄金时代,一个只要有梦想,就能在一夜之间创造财富神话的疯狂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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