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我们的观测,是的。”陈文渊点头,“而且不稳定正在从节点向整个网络扩散。如果不加以干预,可能在几年内达到临界点,导致全球范围的时间紊乱——不是局部的时间泡,而是整个时间感知系统的混乱。”
这个前景令人恐惧。想象一下,全世界的人们同时经历时间错乱,过去与现在混淆,未来与当下重叠...文明可能崩溃。
“如何干预?”林默问,“我们不可能同时处理全球的节点。”
“不需要同时处理。”陈文渊说,“时间河流是一个整体系统,关键节点相互连接。如果能稳定几个主要节点,能量会重新分布,整个系统可能恢复平衡。”
他展开一张手绘的全球地图,上面标记着十几个红点。“我们已经确定了七个最关键的核心节点,分布在七大洲。如果能在这七个点同时进行稳定仪式,可能达到系统性的效果。”
“同时?全球同步?”
“是的,需要在特定天文条件下——下次全球日食,一年后。”陈文渊说,“日食期间,太阳、月亮、地球的排列会暂时改变地球的时空结构,是进行大范围时间干预的最佳时机。”
林默计算时间:“一年...来得及准备吗?”
“很紧张,但有可能。”老人说,“我们需要组织七个团队,每个团队负责一个节点。团队需要包括对该节点历史有深入了解的人,对时间异常有亲身经历的人,以及...心灵开放,能接受非常规方法的人。”
陈文渊看着林默:“你已经证明了自己在这方面的能力。你愿意加入这个全球性的努力吗?”
林默感到责任的重压,但也感到一种奇特的使命感。她经历过时间异常,理解它的危险,也见证过转化的可能。如果她的参与能帮助防止全球性的时间灾难...
“我愿意。”她说,“但我们需要更多信息,更多准备。”
“当然。”陈文渊点头,“我们先离开这里。漩涡入口不会开放太久,月食结束前必须离开,否则可能被困在时间夹层中。”
他们开始收集数据和研究资料。林默注意到漩涡核心有一个奇怪的现象:在不同时间层之间,有一些半透明的人影在活动,像是被困在时间循环中的古代居民。其中一个人影特别清晰,穿着唐代官员的服装,似乎在记录着什么。
“那是张议潮的副使,公元8世纪。”陈文渊注意到她的目光,“根据历史记载,他在这附近失踪,原因不明。现在看来,他是被困在了时间漩涡中。”
“我们能帮他吗?像帮助梅那样?”
陈文渊沉默片刻:“或许。但不是现在。时间漩涡的结构比江城的时间泡复杂得多,强行干预可能导致整个节点崩溃。我们需要更谨慎的方法。”
他们带着收集到的资料准备离开。在出口处,林默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唐代官员的身影。他正抬头望天,似乎在观察星象,表情专注而平静。也许对他来说,这已经是常态——被困在永恒的研究中,记录着时间的秘密。
穿过光晕回到沙漠,林默发现外面只过去了不到一小时。沈时安和阿迪力焦急地等待,看到她安全返回,都松了一口气。
“这是陈文渊教授。”林默介绍,“他还活着,一直在研究时间异常。”
沈时安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导师,眼中涌出复杂的情感:尊敬、疑惑、担忧。
陈文渊温和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时安,你做得很好。继续了我的工作,甚至超越了我。”
回到营地,他们开始详细讨论全球稳定计划。七个核心节点分别是:中国新疆米兰、伊拉克乌尔、意大利罗马、秘鲁马丘比丘、埃及吉萨、印度摩亨佐达罗、复活节岛。每个地点都有悠久的历史和重要的时间节点特性。
“我们需要在一年内组建七个国际团队,进行训练和准备。”陈文渊说,“仪式本身类似江城的转化仪式,但规模更大,需要更多参与者和更精确的协调。”
“如何保证七个团队能在全球范围内精确同步?”沈时安问,“即使有现代通讯技术,时差和传输延迟也是问题。”
“日食提供了天然的同步点。”老人解释,“当日食阴影扫过地球时,每个节点会在不同时间经历日食。我们需要计算每个节点的最佳时间点,当阴影中心经过时进行仪式。这样,虽然实际时间不同,但在天文学意义上是同步的。”
这个计划极其复杂,需要国际合作、大量资金、专业知识和相当的运气。但陈文渊似乎早有准备。
“过去几十年,我建立了一个国际网络。”他说,“世界各地都有研究时间异常的学者和体验者。有些人像我一样公开失踪,转入地下研究;有些人保持正常身份,暗中工作。现在是时候把这个网络动员起来了。”
林默感到自己卷入了一个比想象中更大的故事。时间异常不是孤立现象,而是全球性的潜在危机。而一群隐秘的研究者,可能已经为此准备了数十年甚至更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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