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陈明蹲在古槐树桩旁,手套上沾满了暗红色的液体。他皱着眉头,用镊子从树桩的裂缝中夹出一片指甲盖大小的东西。
杜队,你最好看看这个。陈明的声音有些发抖。
杜岩走过去,俯身查看。在镊子尖端,是一片已经开始木质化的人类皮肤组织,上面的指纹还清晰可见。
这...这不可能。杜岩感觉一股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人体组织怎么会变成这样?
陈明摇摇头:从法医学角度讲,这确实不可能。但你看这里——他指向树桩的横截面,这些纹路,像不像血管分布?而这红色的液体,虽然成分还要化验,但看起来、闻起来都像...
杜岩接过了话,喉结滚动了一下。
现场的其他警员都刻意与那棵树桩保持着距离。树桩直径近两米,横截面上布满了诡异的纹路,乍看像年轮,细看却像一张扭曲的人脸。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叶尘的头颅就端端正正地摆在树桩中央,面容扭曲,双眼圆睁,仿佛死前看到了极端恐怖的东西。
他的身体呢?杜岩问道。
陈明指了指树桩旁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根据现场痕迹,应该是被拖进去了。洞里有大量树根,像是...像是主动把尸体拉进去的。
杜岩蹲下身,用手电筒照向那个洞口。光线所及之处,密密麻麻的树根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类似蜘蛛网的结构。而在那些树根之间,隐约可见一块深蓝色的布料——正是叶尘生前所穿西装的颜色。
杜队,还有这个。年轻的女警小林递过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一张照片,是从死者办公室找到的。
照片上是叶尘站在古槐前的合影,树还完好无损。奇怪的是,照片上的古槐树干中央,隐约可见一张模糊的人脸轮廓。杜岩翻过照片,背面用红笔写着几个字:新树将生。
杜队!一个惊慌的声音从工地入口处传来。杜岩转头看去,是叶尘的助理小王,他脸色惨白,浑身发抖,我...我知道是谁杀了叶总!
杜岩快步走过去:
小王的眼神飘向那棵古槐树桩,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是...是树娘娘。
什么?杜岩皱眉。
那棵树...那棵树是活的!小王突然激动起来,砍树那天,树干流血了!锯出来的不是木屑,是头发!所有参与砍树的人都听到了尖叫声!叶总不听劝,非要砍...现在树娘娘报复了!
杜岩正想追问,突然注意到小王的脖子上一圈奇怪的红色痕迹,像是被什么细长的东西勒过。
你脖子怎么了?杜岩问道。
小王茫然地摸了摸脖子:什么?没有啊...但当杜岩拿出手机给他看照片时,小王的脸刷地变白了,昨...昨晚我梦见有树根缠着我的脖子...
杜队!陈明在不远处喊道,你最好过来看看这个!
杜岩快步走回去,只见陈明指着树桩的横截面。在阳光下,那些原本看似普通的年轮纹路,此刻竟然组成了几个清晰的汉字:新树已种。
这怎么可能...杜岩感到一阵眩晕,树木的年轮怎么会形成汉字?
不是形成的,陈明的声音有些发抖,是长出来的。我刚才拍照时还没有这些字。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树桩上的暗红色液体突然流动起来,那几个字变得更加鲜红刺目。杜岩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惊叫,转头看到小王瘫坐在地上,指着树桩,嘴唇颤抖却说不出话来。
杜岩再次看向树桩,血液凝固了——叶尘的头颅,刚才还睁着的眼睛,此刻竟然闭上了!
封锁现场!杜岩厉声命令,所有人退后!陈明,立刻联系省厅的专家,这案子...这案子不对劲。
当天下午,杜岩拜访了老村长周德福。老人住在村子边缘的一栋老房子里,院子里种满了各种植物,空气中有一种奇异的草药味。
我就知道会出事...周德福听完杜岩的来意,枯瘦的手指紧紧攥着椅子扶手,我警告过叶老板,那棵树动不得。
杜岩拿出笔记本:周村长,请您详细说说这棵树的传说。
老人浑浊的眼睛望向远方:我小时候,爷爷就告诉我,那棵古槐里住着树娘娘。几百年前,村里大旱,庄稼都快枯死了。当时的族长做了个梦,梦见槐树里有个白衣女子,说只要献祭一个活人给她,她就保佑村子风调雨顺。
杜岩快速记录着:然后呢?
族长把自己的女儿活埋在了槐树下。周德福的声音低沉,第二天,果然下起了大雨。但那个女孩死前发了毒誓,说要让所有伤害槐树的人不得好死。
这只是一个民间传说吧?杜岩试图理性分析。
老人突然激动起来:传说?那为什么三十年前,有个伐木工不信邪非要砍树,第二天就被发现吊死在树上?为什么十年前,有个开发商想移栽这棵树,结果当晚突发心脏病死了?现在叶老板又...
杜岩打断他:您是说,之前也有人因为这棵树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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