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 GN 集团顶层的办公室,还是深夜,窗外的霓虹依旧织成璀璨的网,可站在落地窗前的穆青,再没了半分先前的稳操胜券。
他指间捏着一只水晶红酒杯,猩红的酒液在杯中晃出细碎的涟漪,却迟迟没再碰唇 —— 指节泛白,把杯壁捏出了一道隐约的印子。
股东里支持他的人不少,可他穆青做事,从来要的是百分之百的掌控。
哪怕只有一丝失败的可能,都像根细刺扎在心里,硌得他坐立难安。
一周,他只有一周时间,要让所有股东乖乖投他的票,绝不能给穆白留任何机会。
“穆总,要不…… 我把龙九他们叫过来?”
Leo 站在办公桌旁,身影绷得笔直。他是穆青从街头帮派里捡回来的,当年断了条胳膊还被人追债,是穆青给了他活路,这份恩,他记了一辈子,说话时都带着股豁出去的狠劲,
“直接办了穆二公子,一了百了。”
穆青终于转过身,嗤笑一声,将红酒杯重重磕在桌面,酒液溅出几滴,落在昂贵的红木桌面上。
“不行。”
他语气斩钉截铁,
“现在穆白刚吃了‘遗嘱’的甜头,肯定防着我呢,这时候动手,太容易留下尾巴。”
他何尝不想一刀解决穆白?可他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的 “儒雅长子” 名声,不能毁在穆白手里。杀人太糙,不符合他的规矩。
“那我去!”
Leo 往前凑了半步,
“我找批外市的人,做完就远走高飞,谁也查不到您头上。”
“你?”
穆青挑着眉走近,伸手拍了拍 Leo 的肩膀,力道不轻,
“你跟我的关系,有心人随便一查就能摸到。你动手,和我自己提着刀去砍他,有什么区别?”
Leo 噎住了,垂头道:
“那…… 您看怎么办?”
“别急。”
穆青摘下金丝眼镜,用衬衫下摆擦了擦镜片,再戴上时,眼底的温和彻底褪去,只剩嗜血的冷光,
“父亲藏着个秘密 —— 一份握着所有股东把柄的文件。除了他自己,就只有一个人知道在哪儿。”
【郊区废弃工厂】
梅姨坐车里,手里攥着手机,屏幕上是穆青发来的信息:
“梅姨,老厂的账目乱了,您看着长大的,对父亲的旧物熟悉,帮我去对对,急。”
她心里犯嘀咕。
穆家的老厂在城郊,早年间就半废弃了,只剩几个看门人,再说账目这种事,有财务部门盯着,怎么轮得到她一个管家插手?
可穆青催得紧,电话里语气急得发颤,说 “关乎股东大会的事,不能出岔子”,她终究是放心不下,安顿好家里的事就赶了过来。
车子在尘土飞扬的路口停下,梅姨下车时,风卷着沙粒打在脸上,生疼。放眼望去,四周全是荒草,老工厂的铁门锈迹斑斑,“穆氏五金厂” 的牌子掉了一半,歪歪斜斜挂在门柱上,连个人影都没有。
她心里咯噔一下,脚步却还是没停 —— 毕竟是看着长大的孩子,总不能害她。
推开虚掩的铁门,厂区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
就在这时,二楼平台上传来熟悉的声音:
“梅姨,您来了。”
梅姨抬头,穆青正站在栏杆边,双手插在西装裤兜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夕阳从他身后照过来,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半边脸隐在阴影里,看着竟有些陌生。
“阿青,到底出什么事了?”
梅姨喘着气,往楼上走,
“这地方连个工人都没有,账目在哪儿?我能帮上什么忙?”
“您当然能帮上。”
穆青往前倾了倾身,趴在栏杆上,指尖漫不经心地敲着铁栏杆,
“只要您愿意,我想做的事,就一定能成。”
“你这孩子,怎么话说得没头没尾的?”
梅姨走到二楼,站在他面前,
“到底要我帮什么?”
穆青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审视:
“梅姨,父亲是不是交给您一份文件?帮他保管的,关于集团所有股东的。”
“我……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梅姨心里猛地一沉,像被冰水浇透。那份文件是去年穆海偷偷交给她的,叮嘱她 “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给任何人,尤其是穆青”。
穆海说,那是他收集的股东们的把柄 —— 有人挪用公款,有人私下做关联交易,还有人收过竞争对手的好处。
穆海怕自己不在了,有人敢为难穆白,才留了这后手。这事除了她和穆海,怎么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是吗?”
穆青笑了,笑得轻描淡写,却让梅姨浑身发寒,
“那我提醒您一句 —— 文件里记着卢股东十年前挪用项目款填赌债,还有上官叔叔早年和海外公司的灰色交易。想起来了吗?”
梅姨的脸色瞬间白了。
她张了张嘴,还想否认,穆青却先开了口,语气软了下来,带着几分 “恳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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