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凯文,你和那位米丝忒琳女士对小琪亚娜撒了一个温柔的谎,对吗??”
爱莉希雅的声音清亮悦耳,却不像质问,更像是在一片迷雾中轻柔地投下一颗石子,试图看清涟漪的轮廓。
“嗯。”
凯文的回应依旧简洁,如同冰原上落下的雪粒,坦然而冰冷地承认了这个事实。
“那位米丝忒琳女士……和塞西莉亚,真的有那么像吗?”
爱莉希雅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寻,仿佛在脑海中勾勒着那个陌生而又关联紧密的形象。
凯文冰蓝色的眼眸微微抬起,视线似乎穿透了空间的阻隔,落在了某个遥远的、与记忆重叠的点上。
他的声音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确认:
“几乎一模一样。”
“所以,凯文,你是怎么遇见她的?”
爱莉希雅的声音透过终端传来,带着毫不掩饰的好奇,仿佛粉发的少女正托着腮,眼睛闪闪发亮地等待着一个有趣的故事。
凯文的视线略微放空,似乎穿过了眼前的空气,回溯到那片被厚重积雪覆盖的乌拉尔山脉。
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听不出什么波澜,如同在陈述一份任务报告:
“奥托监测到西伯利亚的雪原上,出现了异常的崩坏能聚集。他指派我去调查源头。”
他的话语简洁,勾勒出任务的轮廓。
“在那片雪原深处,有一间孤立的木屋。崩坏能的源头,就在那里。”
他的叙述没有多余的修饰,直接切入核心。
“我就是在那里,遇见了米丝忒琳,以及……当时与她同住、身怀六甲的亚历山德拉·扎伊切克。”
“米丝忒琳即是那片异常崩坏能聚集的源头。”
凯文的声音平稳地陈述着这个事实,如同在解读一项冰冷的观测数据。
“她虽诞生自沙尼亚特家族的圣痕,展现出的特质却与‘沙尼亚特圣血’截然相反——她无时无刻不在自发地吸引并汇聚着周遭的崩坏能。”
他略微停顿,似乎是在确认下一个环节的准确性。
“亚历山德拉·扎伊切克,本质上是未曾受过抗性训练的普通人。她能在那高浓度崩坏能环境中存活,是因为她的体内沉睡着一道特殊的圣痕。米丝忒琳激活了它,使其形成了保护。”
紧接着,他的语调依旧听不出情绪,却点出了其中潜藏的矛盾与危机。
“然而,那道被激活以维系母体生存的圣痕之力,其本身携带的攻击性,却在持续侵蚀她腹中孕育的胎儿。”
这便是他介入的契机。
“我将这一事实告知了米丝忒琳,”
凯文继续说道,话语简洁地概括了那场改变数人命运的交涉。
“并向她提出了一项交易——我助她解决其存在本身带来的困境,控制住她吸引崩坏能的特质;作为交换,她需加入世界蛇。”
“这便是我们相遇的经过。”
凯文的声音平稳地落下,为这段始于任务、交织着危机与交易的往事画上了句号。
终端那端,爱莉希雅似乎轻轻笑了笑,带着一种混合了了然与趣味的语气说道:
“圣痕中诞生的生命吗?听起来……梅比乌斯博士若是知晓了,一定会产生相当浓厚的‘研究’兴趣吧。”
她的尾音微微上扬,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位对生命形态有着执着探索欲的科学家眼中闪烁的光芒。
“嗯。”
凯文淡淡地应了一声,算是认同了这个可能性。
帕朵看着不远处正带着明媚笑容与凯文通讯的爱莉希雅,猫耳轻轻抖动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挪到伊甸身边,压低声音问道:
“伊甸姐,爱莉姐她……就一点都不生气吗?”
她的语气里带着猫儿般的困惑与不解,“明明凯文老大不久前才向她求了婚,却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直待在天命不回来……”
伊甸优雅地晃动着手中的酒杯,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漾开温柔的弧度。
她侧过头,看着帕朵写满疑惑的脸,唇角浮现一抹洞悉一切的、温和而包容的笑意。
“帕朵,”她的声音如同陈年美酿般醇厚迷人,“你觉得,对于爱莉而言,最重要的是什么呢?”
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用了一个反问,目光重新投向那个粉色的身影,带着一丝淡淡的、了然的温柔。
“是朝夕相处的陪伴形式,还是……那颗无论相隔多远,都已然紧紧相连、再无隔阂的心呢?”
“凯文他,并非不愿回来,”伊甸轻声解释,语气平和,“他有必须留在那里处理的‘事情’,有尚未完成的‘责任’。而这些,爱莉她都明白。”
她抿了一口酒,继续道:“既然明白,又为何要生气?一段真正牢固的联结,不会因暂时的地理分隔而脆弱。更何况……”
伊甸的眼中掠过一丝微妙的光彩。
“那位向来如冰块一般的先生,能够主动迈出那一步,已然是足以让整个黄金庭院都为之惊讶的改变了。对他而言,这或许比日夜相伴,是更为沉重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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