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立行至议事大殿前,守卫察觉其修为后立即通传,随即恭敬引他入内。
殿中元婴修士仅十余人,远少于预期。韩立转念便明:各方势力皆派代表与会,无须尽数到场。
吕洛正坐于左侧,含笑相迎;身旁竟是旧识火龙童子。其余修士中,除一名黄袍老者外皆面生——而那老者,正是昔年黄枫谷的令狐老祖!
令狐老祖神色如常,未见丝毫波动,不知是未认出这位昔日筑基弟子,还是城府深沉至此。
韩立目光微移,落在大殿主位:一名紫面老者与一位宫装美妇端坐其中。他神识稍探,心中顿时一凛。
吕洛含笑招呼道:“韩师弟,这边请。”
一旁的火龙童子也面露笑意,和善点头。
韩立从容还礼,向殿内众修略一拱手,便安然落座于吕洛身侧。
“这位便是落云宗韩道友吧?在下贝叶宗吾鹏。”主位的紫面修士待韩立坐定,含笑开口,“听闻道友仅用二百余年便凝结元婴,实乃天南千年不遇之奇才。大道可期,可喜可贺!”
韩立谦逊道:“吾道友过誉了,韩某不过侥幸而已。”
吾鹏轻咳一声,继续引见:“这位是化意门的戚夫人,与吾某暂理九国盟事务。其余几位道友是……”
他将殿内众修一一引荐,至黄枫谷令狐老祖时,对方只面无表情地微微颔首,未露半分异色。
绿袍老者声音沙哑:“久闻韩道友大名,今日得见,幸甚。”
韩立闻言多看了对方几眼——方才吾鹏介绍此人是御灵宗长老,不知与柳玉、菡云芝可有渊源。
吾鹏忽道:“前线传来急讯,慕兰人又增兵了。”
绿袍老者暗吃一惊:“何时之事?”
吾鹏叹了口气:“就在今晨。”
有人急声问道:“增兵多少?是何来历?”
吾鹏略显迟疑:“具体数目尚未查明,但似乎有慕兰神师亲自压阵。”
绿袍老者面露不快:“如此紧要军情,怎能含糊其辞!”
戚夫人展颜一笑:“韩道友有何高见?”
韩立问道:“那些陌生法士的情报,是何时传回的?”
“此信息随上次战报一同传来。道友此问是何用意?”吾鹏捻须一怔。
“无他。只是这些法士既敢早早暴露身份,想来慕兰人已不打算持久作战,多半欲寻主力速战速决。”韩立托腮沉吟,“恐怕慕兰草原已生剧变。”
此言一出,吾鹏与戚夫人脸色骤变,相顾骇然。殿内众修亦心头一沉。
戚夫人建议道:“此事关系重大,我等应立即传讯各派早作应对。”
“戚夫人所言极是,事不宜迟。”一名面容愁苦的枯瘦老者当即附议。
众修皆知事关存亡,纷纷点头赞同。
随后众人又议定先遣援兵阻滞慕兰攻势,为天南各派争取备战之机。议毕,众修匆匆散去,各自部署。
吕洛顿足问道:“韩师弟不与我等同行?”
韩立神色自若:“小弟尚有些私事需处置,稍后便回。”
吕洛含笑点头:“那师弟小心。”
一旁的火龙童子却嘴角微翘,面露了然笑意。
韩立拱手作别,转身缓步而行,看似悠闲,身形却渐行渐远。
吕洛走出殿外,回首望向韩立消失的方向,目光微凝。
火龙童子笑问:“韩道友这是要去何处?”
吕洛不动声色:“许是私事未了。”
火龙童子撇嘴道:“怕是去见故人罢。”
吕洛沉吟道:“你是说令狐老祖?”
火龙童子坦然道:“除了他,还有谁能令韩道友匆匆离去?”
吕洛闻言默然,半晌方叹:“若师弟决意重归黄枫谷,我与师兄又岂能强留?”
某茶馆二楼,韩立与令狐老祖相对而坐。
令狐老祖缓缓斟茶:“韩道友能来,老朽甚慰。”
韩立轻抿一口,神色如常:“故人相邀,岂能不至。”
令狐老祖悠然道:“道友可知黄枫谷近年式微?”
韩立语气平静:“宗门兴衰,本是常理。”
“不知韩道友可愿重归黄枫谷,担任长老一职?”令狐老祖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回黄枫谷?”韩立垂目凝视手中茶杯,脸上不见半分波澜。
令狐老祖缓缓道:“黄枫谷终究是道友出身之地。”
韩立摇头道:“时移世易,物是人非。”
令狐老祖冷笑一声:“不想韩道友竟如此薄情。”
韩立讥讽道:“当年谷中可曾念过旧情?”
令狐老祖动之以情:“宗门培育之恩,莫非也忘了?”
韩立淡然一笑:“韩某向来恩怨分明。”
令狐老祖忽道:“若道友愿归,老朽愿将毕生珍藏尽数相托。”
“道友家当留予我?若未记错,阁下尚有门人弟子。”韩立双目微眯,神色平静。
“弟子修为最高不过结丹中期,留宝于他们反是祸端。即便无道友出现,老夫也会另行处置。”令狐老祖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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