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像铁钳一样,捏得她下巴生疼,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但她死死忍着,用同样凶狠的目光回敬他。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空气仿佛都要凝固的时候,祁夜扣住她下巴的手,力道却微微松了一瞬。他的目光在她苍白而倔强的脸上停留了几秒,掠过她干裂的嘴唇和眼底无法完全掩饰的脆弱。
他眼底翻涌的暴戾似乎被什么强行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为复杂的情绪,像是烦躁,又像是……一种无可奈何?
他没有再用强,但也没有放开她。另一只手重新拿起了勺子,舀了粥,再次递到她的唇边。这一次,他的声音低沉了些许,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缓和,但本质依旧是命令。
“听话,把粥吃了。”他的指腹甚至无意识地在她下颌边缘摩挲了一下,那触感带着薄茧,与他强势的动作形成诡异反差,“你身体本来就虚弱,经不起折腾。”
周芷宁愣住了。这突如其来的、近乎“温柔”的语气,比之前的暴力威胁更让她无所适从。她看不懂这个男人,他可以在暴怒的边缘,却又能在瞬间收敛,展现出一种扭曲的“关怀”。
胃部的绞痛和喉咙的干渴在持续折磨着她。身体的虚弱是真实的,而他的坚持,看起来同样不容动摇。继续僵持下去,吃亏的只会是她自己。她需要保存体力,需要保持清醒的头脑,才能谋划下一次逃离。
一种深沉的无力感,混杂着对身体本能需求的妥协,席卷了她。她紧绷的脊背,一点点垮了下来。抵抗的意志,在生理的极限和对方变幻莫测的手段面前,出现了裂痕。
她死死地盯着那勺粥,仿佛那不是食物,而是她被迫吞下的屈辱。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她极其缓慢地、极其艰难地,张开了紧闭的嘴唇。
温热的粥触碰到了她的舌尖。味道很好,鸡肉的鲜香和米粥的软糯恰到好处。但在她尝来,却如同嚼蜡。
祁夜看着她终于妥协,眼底那丝复杂的情绪似乎消散了,重新恢复了那种掌控一切的平静。他耐心地、一勺一勺地喂她,动作甚至称得上……熟练?仿佛他早已做过无数次一样。
这个念头让周芷宁感到一阵恶寒。她机械地吞咽着,不再与他对视,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浓重的夜色。
一碗粥很快见了底。祁夜放下勺子,又递给她一杯温水。周芷宁默默地接过,小口啜饮着,温水滑过干涩的喉咙,带来一丝慰藉,却无法温暖她冰冷的心。
整个过程,两人没有再有任何交流。一种诡异而压抑的平静,弥漫在房间里。
喂食结束,祁夜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此刻的周芷宁,低着头,长发垂落遮住了她的侧脸,显得异常乖顺,但也异常脆弱,仿佛刚才那个激烈反抗的人只是幻觉。
“以后,按时吃饭。”他留下这句话,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冷淡,“我不希望再看到你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来挑战我。那毫无意义。”
他说完,转身走向门口,打开了房门。在离开之前,他脚步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却留下了一句让周芷宁浑身一僵的话。
“白色山茶花开了,明天让阿香陪你去花房看看。”
然后,他走了出去,房门再次落锁。
周芷宁猛地抬起头,看向那扇紧闭的门,手指紧紧攥住了衣角。他提到了山茶花!他不仅知道那是母亲的最爱,还用它作为……作为一种安抚或者奖励的工具?这比直接的威胁更让她感到毛骨悚然。他洞悉她的软肋,并善于利用它们。
她抬手,用力地擦了一下自己的嘴唇,仿佛想要擦掉刚才被迫接受喂食的触感,以及那粥的味道。屈辱感如同藤蔓,紧紧缠绕着她的心脏。
她输了这一局,输得彻底。在绝对的力量和意志面前,她那点可怜的反抗,如同螳臂当车。
但是……
周芷宁缓缓站起身,走到梳妆台前。镜中的女孩脸色苍白,眼神却不再是全然的绝望和愤怒,而是沉淀下了一种更为冷静、更为坚韧的东西。
她抬起手,轻轻抚摸着自己刚才被祁夜捏得生疼的下巴,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他指尖的力度和温度。
然后,她的目光落在了梳妆台上,那把她之前用来梳理头发的、普通的桃木梳上。梳齿细密而坚硬。
硬的对抗不行,软的麻痹需要时间。那么,有没有一种方法,能在看似顺从的伪装下,留下一点后手?
她拿起那把木梳,仔细端详着。如果……如果能悄悄掰断几根梳齿,磨尖它们……虽然微不足道,但或许,在关键时刻,能成为一件小小的、出其不意的武器,或者……工具。
这个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一丝微光。
她紧紧握住木梳,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眼神里,重新燃起了隐秘的火焰。
屈服,或许只是另一种形式的战斗。而她的抗争,远未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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