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温润却浩荡的真气自丹田冲起,直贯百会,又沿任督二脉回旋而下,周天运转,如大河奔流,再无滞碍。他全身骨骼发出细微的鸣响,像是久闭的门轴被推开,发出沉闷的呻吟,却又带着解脱的畅快。
他睁眼。
眸中再无浑浊,只有一片深邃如渊的清明。
“自在……地境……成了。”他低声自语,声音不大,却如钟鸣谷应,震得周围落叶纷纷。
他缓缓收势,掌心朝天,托于腹前,仿佛在承接什么。而那尚未散尽的诗意月华,竟如细雨般向他掌心汇聚,被他缓缓吸入体内,与新成的真气融为一体。
他不再急于演练招式,而是盘膝坐下,从怀中掏出那本泛黄的《九渊心经》,借着月光,一页页翻看。以往晦涩难解的字句,此刻竟如老友低语,字字入心。
他拿起随身携带的短刀,在身前青石上轻轻划下几道痕迹——不是刀法,而是**批注**。
“‘渊心非死水,乃映天之镜’……原来如此。”他轻叹,“我练了三十年掌,竟不如这一夜听一首诗。”
旁边有年轻弟子看得痴了,忍不住问:“长老,您……您这是在练功?”
长老抬头,微微一笑,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竟似年轻了十岁:“不,孩子,我这是在**重新学武**。”
他指着石上刻的字:“从前我练的是招,是力,是破敌之术。可今夜,我才知道,武道的根本,是**心能不能照见自己**。林小师叔那一首诗,不是让我功力暴涨,是让我……**看见了自己**。”
他顿了顿,望向林知文的方向,目光如敬神明:“这才是真正的‘道’。”
……
有人盘腿坐下,当场入定,脸上露出狂喜;有人握紧拳头,感受着体内前所未有的顺畅,眼眶都红了;还有人直接跪了下去,不是冲林知文,是冲着这天地,冲着这说不清道不明的“道”。
他们终于懂了。
这不是表演,不是奇观。
这是**机缘**。
是那种百年难遇、可遇不可求的**顿悟之机**。
文道,不是舞文弄墨,不是风花雪月。它能洗神魂,开灵智,破心障,甚至……**助人突破境界**!
这哪是诗?这是**无上功法**!
有人颤声嘀咕:“这效果……比聚灵阵还猛,比清心丹还灵。关键是,它不伤身,不耗寿,就那么轻轻一荡,人就通了。”
全场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又回到了林知文身上。
可这一次,再没人敢把他当个只会吟诗的酸书生。
先前还嘻嘻哈哈的石破天,脸白得像纸,手心全是汗。他下意识运转真气,却发现比平时凝练了不少,连呼吸都沉稳了。可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这意味着,他之前所有的嘲讽,全成了打自己脸的耳光。
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可喉咙像被堵住,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大秦来的王贲,站在角落,脸色铁青。他是个带兵的,不信虚的,只看实效。可眼前这一幕,让他不得不信——若大秦军中,能有这般人物,每逢大战前诵一首诗,让将士们心神合一,破境悟道……那还打什么仗?直接横推了。
他背后发凉,手不自觉地按在了刀柄上。
各路探子早已把眼睛瞪酸了,笔都写断了三根。他们知道,今晚这份情报,能换一座城。
苏芷柔站在人群里,手按在胸口,心跳得厉害。她不是武者,可她也感觉到了——脑子清明了,连平日背不下来的医典药理,此刻都像被点亮了一样,清晰浮现。她望着林知文,眼神亮得吓人,像是在看一个从传说里走出来的神。
主位上,司空长风轻轻叹了口气,端起茶杯,手却有点抖。他不是激动,是欣慰。他知道,雪月城,要因这一首诗,彻底不一样了。
百里东君一巴掌拍在桌上,震得茶碗跳起来:“好小子!真他娘的是个人才!老子的酒没白请你喝,回头再请你喝十坛!”
李寒衣没说话。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林知文,目光像刀,可刀锋上,却沾了点月光般的温柔。她忽然想起那晚在断崖峰,她以诗入剑,一剑花开,一剑断愁。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一剑,能斩得那么干净。
因为**心通了**。
李长生坐在高处,抚须而笑,眼底深不见底。他早知道会有这一天。文道一出,谁与争锋?它不争一时之勇,不争一城一地,它争的是**人心**,是**未来**。
林知文站在场中,风吹动他的衣角。
他没笑,也没得意。
他知道,从今晚起,再没人敢小看“文道”二字。
它不再是虚无缥缈的“立道”传说,不再是只有天才能懂的玄话。它成了实实在在的好处——**能让人变强,能让人开悟,能让人突破生死关卡**。
它不再是“无用之学”。
它是**修行的捷径**,是**武道的钥匙**,是**宗门崛起的希望**。
全场寂静。
可每个人心里,都翻着滔天巨浪。
震撼,不是一瞬间的事。它是慢慢渗进骨头里的,像那诗气,像那花香,像那月光,无声无息,却把人从里到外,洗了一遍。
今夜过后,江湖上会多一句话:
**“雪月城有个林知文,一首诗,能让花开花落,让人破境顿悟。”**
文道的种子,不是靠口号种下的。
是靠这一场**震撼**,种进了天下人的心里。
——它不再只是林知文的道。
它,要成天下人的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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