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在萧景澜眼中跳跃，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
“圣莲之力的气息？”林悠然重复这句话，声音很轻，却让书房内的空气凝滞了。
苏淮安率先反应过来：“不可能！造化创生之力是混沌的克星，绝不可能成为古神害人的工具。这定是栽赃！”
“太医署也是这个判断。”萧景澜从怀中取出一份密报，递给林悠然，“但他们检测到的‘圣莲气息’极为精纯，连陛下亲自验证后都说……与当年先皇后救治疫民时留下的圣莲痕迹，几乎一模一样。”
林悠然展开密报，指尖微微发颤。
密报详细记载了三城梦魇事件的调查结果：受害者的梦境核心都残留着一缕青金色的光晕，光晕中绽放着莲花虚影——这确实是圣莲之力的标志性特征。
更令人心惊的是，所有受害者都声称，在梦境最后时刻，看到一个“散发着温暖光芒的女子背影”，那背影回头时，面容模糊，但额间有一朵莲花印记。
“它在模仿我。”林悠然闭了闭眼，“不只是在能量层面伪装，连形象都在刻意引导。”
黑鹰握紧刀柄：“江南离北境数千里，古神如何能同时操控两地？难道它的力量恢复得如此之快？”
“未必是同时操控。”苏淮安沉吟道，“还记得坐标印记吗？古神在林姑娘体内留下标记时，必然窃取了一部分圣莲之力的本源特性。它完全可以用这部分特性‘制造’出相似的痕迹，再通过其他方式投放到江南——比如，之前军报中提到的那些黑色碎片。”
林悠然猛地抬头：“那些碎片能储存生命能量，自然也能储存伪装过的圣莲气息！如果古神提前在江南埋设了类似碎片，设定好触发条件……”
“那它根本不需要亲自动手，就能在千里之外制造一场针对你的陷害。”萧景澜接上她的话，眼中寒光凛冽，“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既收集能量，又挑起民怨，将你推到风口浪尖。”
书房陷入沉默。
窗外的夜风吹动烛火，在墙上投下摇晃的影子，如同此刻动荡的局势。
“陛下的意思呢？”林悠然轻声问。
萧景澜握住她的手：“陛下相信你。但他希望我们暂缓婚礼，先去江南平息事态。朝中已有大臣借此攻讦，说‘圣莲宿主带来灾祸’，要求将你……拘禁审查。”
“他们敢！”黑鹰怒道。
“眼下还不敢。”萧景澜冷笑，“北境军在我手中，他们只敢在朝堂上鼓噪。但江南民怨若是被有心人煽动起来，局面就复杂了。”
他看向妻子，眼中满是挣扎：“悠然，我本不该让你涉险，但陛下亲自开口，且此事关乎你的清白……”
“我去。”林悠然斩钉截铁。
众人皆看向她。
“江南我必须去。”她站起身，走到地图前，手指划过北境与江南之间的漫长距离，“古神这一招，既毒辣又精妙。它算准了我会因为北境的危机无法分身，就算知道江南有陷阱，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民怨发酵。”
“但如果我去了，北境的镇灵碑怎么办？”萧景澜皱眉，“三日后就要行动，你不在，柳树村那一路谁来负责？”
林悠然转身，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苏淮安身上：“苏先生，你可愿代我去柳树村？”
苏淮安一怔，随即郑重行礼：“苏某义不容辞。虽然我没有造化创生之力，但医道中有‘以针定穴，以气固本’之法，配合王爷提供的狼神精血，应当能暂时加固封印。”
“那就够了。”林悠然点头，“我们不需要永久解决问题，只要撑过血月之夜。等江南事毕，我立即北上，与你们会合。”
她走回萧景澜身边，握住他的手：“景澜，这次我们必须分头行动。你去北境三村加固封印、设下陷阱；我去江南查明真相、平息民怨。这是唯一的办法。”
萧景澜久久凝视着她，终于缓缓点头：“好。但你要答应我两件事。”
“你说。”
“第一，带上全部玄水卫，还有我给你的那枚狼神护符，任何时候都不要单独行动。”
“第二，”他声音低沉下去，“无论江南局势如何，血月之日前，你必须回到我身边。我们的婚礼……一定要如期举行。”
林悠然眼眶微热，用力点头：“我答应你。”
计划连夜调整。
萧景澜亲率一百精锐北上，黑鹰随行。他们将依次前往三处村落，以最快速度完成封印加固，并在周围布下天罗地网，等待混沌生物自投罗网。
苏淮安带三十名护卫前往柳树村，携带萧景澜特意凝练的三滴心头血——那是狼神契约者的本源精血，对镇灵碑有极强的加持作用。
林悠然则带着五十名玄水卫南下江南，同时持皇帝密旨，有权调动江南各州府的驻军配合调查。
临行前夜，两人在卧房中对坐，久久无言。
红烛高烧，映照着桌上铺开的婚服图样——那是萧景澜亲手设计的，衣襟处用金线绣着并蒂莲与狼首交缠的纹样，象征两人的结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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