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虽然极其享受儿子的依赖和陪伴,但作为母亲,她总担心孩子没有同龄玩伴会变得孤僻。所以,在吴氏温柔的催促下,刘芒也会不情不愿地出门“社交”一小会儿。
所谓的“社交”,通常就是刘芒单方面“碾压”那些小朋友。或是用些小聪明赢了他们的游戏,或是讲些他们听不懂的“故事”唬得他们一愣一愣。
久而久之,村里那些孩子见了刘芒,都下意识地带着几分“敬畏”,远远看见了,有时还会学着大人模样拱手作揖,口称“芒哥”,倒是让刘芒有些哭笑不得。
这日,几个小脑袋鬼鬼祟祟地从刘家院墙头探了出来,压着嗓子喊:“刘芒!刘芒!”
每每听到别人连名带姓地喊自己,刘芒都忍不住腹诽:怎么听着跟喊“流氓”似的?
“刘芒,去看杀封豕不?”一个小胖子兴奋地喊道。
“封豕?”刘芒眼睛一亮。豕就是猪,封豕即大猪。
这个时代娱乐活动极度匮乏,看杀猪对于大人小孩来说,都算是一场不容错过的“热闹”。而且刘芒前世在城市长大,还真没见过传统方式杀猪,顿时来了兴趣。
屋内的吴氏也听到了动静,走了出来。这一年多与小儿子的朝夕相处,让她心态都年轻活泼了许多。现在也是爱看热闹的性子,便笑道:“杀封豕?这倒是少见。芒儿,走,娘跟你一起去瞧瞧。”
她简单收拾了一下,锁好院门,便牵着刘芒,跟着那几个报信的小子一路小跑。
七拐八绕,也不知道这些孩子哪来的消息网,竟然精准地找到了一处靠河边的空地。这里已经围了不少人,男女老少都有,个个翘首以盼,脸上洋溢着过节般的兴奋。
好在河边空地宽敞,大家围成圈,视野倒也不差。
吴氏很快遇到了几个相熟的妇人,立刻凑到一起,对着场地中央那头被捆得结结实实、嗷嗷直叫的大肥猪,以及那个正在磨刀霍霍、膀大腰圆的杀猪匠评头论足起来。
“瞧见没?那杀猪的,胳膊比咱大腿还粗!啧啧,那一拳下去,怕是能打死头牛!”一个妇人夸张地说。
这话引得几个老娘们一阵咯咯笑。另一个接口道:“打死牛有啥用?咋不见他一拳打死那猪呢?我听说啊,这些猪精着呢,有的知道自己要挨刀,还会流眼泪哩!”
“真的假的?乖乖,那不是成精了?”
“那可不!老话都这么说!”
这些离谱的闲话,刘芒自然没心思听。他的注意力被旁边一棵巨大的古树吸引了。这树不知是什么品种,树干极其粗壮,怕是三四个成年汉子都合抱不拢。
最妙的是,有一根粗壮的枝干恰好横伸出来,正好悬在人群上方不远。
此时,几个半大的孩子已经像猴子一样灵巧地爬了上去,或骑或趴,从上面俯瞰下去,视野绝佳,简直是天然的“VIP观景台”。
刘芒一看,心里顿时痒痒起来。哪个男人能拒绝这种绝佳的观景位置?至死是少年啊!他赶紧跑到树下,奈何自己个子太小,根本爬不上去。
他眼珠一转,随便拉住旁边一个看热闹的憨厚大叔的衣角,奶声奶气地央求:“大叔,大叔,抱我上去看看好不好?”
那大叔低头见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乐了,哈哈一笑:“成!小娃子看仔细咯!” 说着,一把将刘芒举过头顶,稳稳地托上了那根粗树枝。
树上的几个大孩子见来了个小豆丁,也觉得有趣,伸手拉了他一把。刘芒顺利趴在了树干上,往前挪了挪,嘿,视野果然一级棒!底下那待宰的肥猪、那磨刀的汉子、那攒动的人头,尽收眼底。
“娃儿,趴稳咯,小心别掉下来!”底下的大叔还不忘关照一声。
刘芒兴奋地应了一声,专心等着好戏开场。可那杀猪匠似乎故意吊人胃口,刀磨了又磨,就是不急着动手。
就在这时,一个虎头虎脑、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挤到了树下。这少年生得豹头环眼,虽然年纪尚轻,下巴光洁没有胡须,但那股子莽撞精悍之气已初具雏形。
他抬头看见树上那绝佳位置被一群小屁孩占了,心里羡慕得紧,也觉得在树上观瞧定然潇洒又好玩。
张飞是个直性子,当下便冲着树上喊道:“喂!你们几个,给俺下来!这地方俺要了!”
这话可真是蛮横无理!树又不是你家的,凭什么让你?
树上的孩子们自然不干,纷纷对他做鬼脸、吐口水,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着:“凭什么让你?先来后到懂不懂?”
“滚开!大个子欺负小孩!”
张飞被这群小屁孩一激,火气“噌”就上来了:“不下来是吧?好!看俺不上去把你们一个个丢下来!” 说着,竟真的摩拳擦掌要爬树。
旁边有大人看不下去了,出声指责:“你这后生,怎的如此不讲道理?他们还是孩子,你都快成年了,跟他们争什么?”
张飞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劝?梗着脖子道:“俺就要上去!这树你家的?管得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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