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终究,还是对温家、对皇后,举起了刀。只是这刀,砍得留有余地,,也未彻底灭绝温家,算是政治权衡下的结果。但废后打入冷宫,已足以表明皇帝的态度——任何与柳弘案有牵连、或可能构成新威胁的势力,都将被无情清洗!
温慎行听到对女儿的处置,身体剧震,老眼一翻,几乎晕厥过去,但最终还是强撑着,发出一声痛苦的、压抑到极致的呜咽,将头深深埋在地上,再无声息。他知道,这已是皇帝能给出的、最“宽容”的结局。至少,温家血脉未绝。
一连串冷酷无情的旨意下达,乾元殿内,除了被点名者的绝望哭嚎和温慎行压抑的悲鸣,再无其他声响。所有人都被皇帝这接连的、毫不留情的裁决震慑得神魂出窍。
“旨意已下,即刻执行。” 皇帝疲惫地挥了挥手,仿佛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高无庸连忙应诺,指挥太监和玄甲卫开始行动。剥官服、上枷锁、拖拽哭嚎的官员……场面混乱而肃杀。
皇帝的目光,再次落回萧烬身上,那冰冷的面具终于裂开一道缝隙,流露出真切的担忧与急迫:“快!快送镇北王去太医院!召集所有太医,不惜一切代价,给朕治好王爷!陆清然,你精通毒理,一同前去!”
“臣弟……领旨。” 萧烬的声音已有些微弱,他强撑着对陆清然点了点头,示意她跟自己走。
陆清然立刻上前,与两名沉稳的玄甲卫一起,小心地扶住萧烬,避免触碰毒刺,迅速向殿外退去。经过皇帝身边时,萧烬脚步微顿,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快速低语了一句:“皇兄……保重。朝中……尚有‘蛛网’……小心……‘主人’……”
皇帝重重握了一下他的手,眼中水光一闪而逝:“朕知道。九弟,你……一定要挺住!”
萧烬不再多言,在陆清然和侍卫的搀扶下,快步离去。
皇帝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又看着殿内正在被清理的血污和囚犯,缓缓靠回御座,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尘埃,似乎暂时落定了。
柳弘余党弑君案在朝堂上被彻底揭开,太后被废,皇后被废,柳党核心伏诛或下狱,温家失势,萧烬救驾重伤……
然而,殿内弥漫的血腥气,萧烬胸口的毒刺,刺客临死前提到的“主人”,以及西北燃起的烽火……都如同一层更厚的、更危险的阴云,重新笼罩在这刚刚经历了一场血雨腥风的王朝上空。
真正的风暴,或许才刚刚开始。而下一场风暴的中心,很可能,就在那北境燃烧的边关,以及萧烬正在经历的、与死神赛跑的解毒之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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