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城的晨雾还没散尽,昭镜司的朱漆大门就被叩响。苏镜刚将西域密信的翻译稿整理成册,王伯就匆匆进来禀报:“姑娘,礼部侍郎周显带着人来了,说要‘核验’我们从驿馆搜出的密信,还说没有礼部的‘外事批文’,不准我们再查西域使团的事。”
“周显?” 苏镜握着密信的手紧了紧,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周显是礼部尚书赵德的门生,也是李广的党羽,当年父亲被构陷时,他曾多次在朝堂上弹劾父亲 “通敌叛国”,如今跳出来阻挠查案,显然是怕西域使团的余党被抓,牵扯出更多与礼部相关的罪证。
“让他进来。” 苏镜将密信和翻译稿收好,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很快,周显就带着两名礼部官员走进书房。他穿着一身绯色官服,手里拿着个象牙笏板,脸上满是傲慢,进门后既不行礼,也不落座,直接开门见山:“苏少卿,陛下虽允你查人皮灯笼案,但西域使团属外交使节,其相关事务应由礼部管辖。你们从驿馆搜出的密信,涉及‘外事机密’,需交由礼部核验;且没有礼部的批文,你们不得再擅自调查西域使团的余党,否则就是‘越权行事’。”
苏镜坐在案后,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眼神锐利如刀:“周侍郎,这封密信是李广与西域使团勾结、构陷沈毅大人的铁证,与人皮灯笼案直接相关,理应由昭镜司主查,为何要交由礼部核验?再说,陛下已赋予我主查此案的权力,查西域使团余党是为了彻底查清真相,何来‘越权’之说?”
“苏少卿这是强词夺理!” 周显脸色一沉,语气里满是怒意,“西域使团虽有过错,但终究是外国使节,其事务需遵循‘外交礼仪’,岂能由昭镜司随意插手?再说,谁知道你们搜出的密信是真是假?说不定是你们伪造的,想栽赃陷害礼部,趁机夺权!”
“伪造密信?” 苏镜冷笑一声,从案上取出密信和翻译稿,扔在周显面前,“这封密信是从西域使团驿馆的地砖下搜出的,有西域使团的火漆印,翻译稿由西域商人胡老板亲自翻译,胡老板在天启城经商二十年,信誉良好,岂会作假?周侍郎要是不信,大可请西域其他商人来核验,看看这密信是不是伪造的!”
周显拿起密信和翻译稿,快速翻看,脸色渐渐变得难看。他本想以 “伪造密信” 为由,将密信扣下,却没想到苏镜早已找好证人,断了他的借口。可他还是不甘心,强撑着狡辩:“就算密信是真的,那也是李广和西域使团的事,与礼部无关!你们要是再擅自调查西域事务,就是不把礼部放在眼里,也是不把‘外交礼仪’放在眼里!”
“与礼部无关?” 苏镜站起身,走到周显面前,语气里满是冷意,“周侍郎,你敢说礼部与李广、西域使团没有关系?当年我父亲被构陷时,你多次在朝堂上弹劾父亲,说父亲‘通敌叛国’,你手里的‘证据’,是不是李广和西域使团给的?还有赵德,他是你的老师,也是李广的拜把子兄弟,你们礼部收了西域使团多少好处,才会帮他们掩盖罪行?”
周显的脸色瞬间惨白,眼神里满是慌乱,却还是强装镇定:“苏少卿,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弹劾沈毅,是因为他确实有通敌嫌疑;赵尚书与李广只是旧识,并非拜把子兄弟!你要是再敢污蔑礼部,我就去陛下那里告你‘欺君罔上’!”
“欺君罔上?” 苏镜拿起案上的拓印信影,递到周显面前,“这是从人皮灯笼碎片里拓出的信影,上面写着‘礼部赵德协助西域使团运毒’,你敢说这也是污蔑?周侍郎,你现在最好让开,否则等我们查清所有真相,你和赵德,还有整个礼部的人,都要为你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周显看着拓印信影上的字迹,身体不由自主地发抖。他知道,苏镜说的是实话,要是再阻挠下去,不仅自己会被牵连,就连整个礼部都会被拖下水。可他转念一想,赵德还在天牢里,要是自己现在妥协,赵德肯定不会饶过他。他咬了咬牙,语气更加强硬:“我不管什么信影不信影,没有礼部的批文,你们就是不能查西域使团的事!否则,我们就只能请陛下评理了!”
“好啊,那就请陛下评理!” 苏镜冷笑一声,“我倒要看看,陛下是站在‘外交礼仪’这边,还是站在真相和百姓这边!”
说完,她转身对外面喊道:“来人,备马!我们现在就去皇宫,请陛下评理!”
周显没想到苏镜真的敢去请陛下评理,脸色瞬间变了。他知道,陛下现在正因为李广和楚珩的事震怒,要是让陛下知道礼部阻挠查案,肯定会迁怒于他。他连忙上前一步,拦住苏镜:“苏少卿,有话好好说,何必去麻烦陛下?我们可以再商量商量。”
“商量?” 苏镜停下脚步,眼神里满是嘲讽,“周侍郎,你现在想商量了?刚才你不是很嚣张吗?不是说没有礼部的批文,我们就不能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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