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八午时,镇上的雪比昨天更密了一些,仿佛老天急着给这乱世添上最后一笔凄凉。
柳三娘披麻戴孝,手捧一袋新盐,步履蹒跚地走向镇郊的瘸子坟。
她喃喃自语,声音在寒风中几乎听不见:“你老鬼说过,初八有人会来接我走……如今,只剩我一人了。”
柳三娘故意将盐袋放在坟前,然后跪倒在地,面对坟头,声泪俱下地哭诉起来。
她的哭声在空旷的田野中回荡,引来几只觅食的乌鸦,它们在空中盘旋,发出凄厉的叫声。
哭诉间,柳三娘瞥见不远处有两名穿着破旧衣衫的汉子,正眼神闪烁地朝这边走来。
这两个汉子,柳三娘在前几日的市集上见过,他们是她的“同乡”。
此刻,两人的袖口微湿,沾有汴河的淤泥。
柳三娘心中暗自冷笑:这两人必是楚相玉安插在雁门的死士,他们肯定是来接应她的。
“两位乡亲,真是辛苦了。”柳三娘抹了一把眼泪,强忍着笑意,从袖中取出两只酒葫芦,递给他们。
两个汉子对视一眼,面露警惕,但最终还是接过了酒葫芦。
柳三娘趁他们不备,将手中的酒猛地泼向坟前的盐袋。
顿时,青烟腾起,如鬼影般在坟头上空盘旋。
“糟糕!”其中一个汉子脸色大变,伸手就要拔刀,但为时已晚。
枯树后,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闪现,追命扬手掷出铁尺,铁尺准确无误地锁住了那人的咽喉。
汉子挣扎了几下,声音嘶哑,最终瘫倒在地,失去了挣扎的力气。
另一名汉子见状,怒吼一声,抽刀砍向柳三娘。
柳三娘早有准备,她手中缠着孝布,轻易地反扣住那人的手腕,借力反手一推,汉子立时失去了重心,向前扑倒在地,滚入了雪坑中。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但雪坑中的冰冷刺骨,让他一时无法动弹。
柳三娘冷笑一声,走上前,双手如鹰爪般扣住汉子的脖子,冷冷道:“说,楚相玉给你什么好处,让你来雁门送死?”
汉子喘着粗气,眼中满是惊恐,却不敢再反抗。
追命从一旁缓缓走来,手中握着一把匕首,刀尖在雪地上轻轻划过,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他低声道:“如果你不说,我保证,你走的时候不会比你的同伙好受。”
汉子心知肚明,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声音:“我……我只是一条狗,楚相玉答应给我五贯钱,让我们放火烧了雁门关的粮仓……”
柳三娘冷笑一声,松开手,让汉子瘫倒在雪地上。
她转身看向杨无邪,眼中闪烁着坚决的光芒:“杨总管,搜身。”
杨无邪点点头,转身翻检那汉子的身上。
很快,他在汉子的衣袖中搜出了一封密信,信封上写着几个潦草的字:“初九子时,引线自皇城司排水口入,炸点三处——粮仓、兵部、御马监。”
杨无邪眉头紧锁,将密信递给柳三娘和追命。
柳三娘接过密信,迅速浏览了一遍,眼中闪过一丝怒火:“这些贼子,竟敢在雁门搞出这么大的动作!”
追命接过密信,低头看了看,突然从汉子的鞋底中撕出一片纸,纸上画着汴京城的城防图,图中标注着引线埋设的点位。
柳三娘颤抖着翻检死士的行囊,手指抖得厉害。
突然,她从行囊中抖出了一枚铜哨,那铜哨通体光滑,哨口处刻着楚相玉府徽的图案。
她心中一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楚府夜巡哨!他们要用哨音同步点火!”
杨无邪瞳孔骤缩,眼中闪过一丝骇人的光芒:“如果哨声响起三短一长,全城火器将同时爆炸——包括我们缴获的那些!”
柳三娘脸色铁青,双手颤抖着接过铜哨,目光中闪烁着决绝的怒火。
她低声道:“陆寒,你如果还在怀疑,那么今晚就是你证明自己的时候……”
风雪卷过坟头,柳三娘忽然跪地,抓起一把混血盐粒,塞入口中。
风雪卷过坟头,像是鬼魂在呜咽。
柳三娘猛地跪下,膝盖砸进冰冷的雪泥里,发出沉闷的“噗”一声。
她不管不顾,一把抓起那被血浸染、混合着泥土的私盐,狠狠塞进嘴里。
那股又苦又涩的咸味,混着血的铁锈气,瞬间炸开在她的舌根,呛得她眼泪直流。
她含着这口盐,字字泣血地对追命道:“我男人……替楚相玉那狗贼运了一辈子盐,今日……我就要用这要了他命的咸味,送那狗贼下地狱!”
与此同时,百里之外的雁门关城头,风雪同样酷烈,刮得旗帜猎猎作响,仿佛要撕裂苍穹。
陆寒独自屹立在角楼之巅,身形如一杆标枪,遥望着汴京的方向。
那双总是含着三分懒散笑意的眸子,此刻却沉如深渊,没有一丝温度。
他手中那柄寻常的青油纸伞,在他指尖的轻捻下,发出了“咔、咔、咔”一连串细微而致命的机括声,缓缓张开。
伞面之下,不是温润的竹骨,而是十二柄闪烁着幽蓝寒芒的狭长刀刃!
每一片刀刃的表面,都涂抹着一层细密的晶体——正是从楚相玉死士身上缴获的盐硝火药,经过了特殊的淬炼,在灰暗天光下泛着死神般的光泽。
伞骨撑开到极致,犹如一朵盛开的钢铁莲花。
陆寒收回远眺的目光,低头看着伞下的杀器,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楚相玉,你送给汴京的‘大礼’,我替全城百姓收下了。”他轻声自语,仿佛在对一个死人说话,“现在,轮到我还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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