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九日,天色未明,汴河两岸的寒风凌厉如刀,刮得人肌肤生疼。
陆寒手持青伞,立于汴河支流堤岸,身旁站着杨无邪、追命和小七,四人皆神色凝重。
风雪中的汴河如一条银色的长蛇,蜿蜒北上,水面上漂浮着薄薄的冰层,时有乌篷船穿行其间,悄无声息。
陆寒将缴获的盐硝火药仔细分装入陶罐,每一步都显得格外小心。
陶罐中的火药经过特殊处理,表面覆盖着一层细密的盐硝晶体,泛着幽蓝的寒光。
他将罐口用雁门的冻土仔细封好,以防潮气侵入。
陆寒的手指轻轻摩擦罐口,感受着那层酥脆的冻土,心中默念道:“此法可防潮三日,恰合初九子时之限。”
他将封好的陶罐递给杨无邪,低声吩咐道:“将这些陶罐分别藏于关键位置,务必隐蔽。”杨无邪点头应诺,随即指挥手下人迅速行动。
一时间,雁门残部与江湖义士在河边忙碌起来,凿冰、下桩、悬罐,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中。
陆寒亲执青伞,缓步走向堤岸边缘,伞尖轻点地面,仿佛在寻找什么。
他停下脚步,目光扫过河面,喃喃自语:“此处水位退至石龟背,船必减速。”他的声音在寒风中显得格外冷峻。
身后的杨无邪等人立刻领会了意图,迅速布置下去。
柳三娘带伤涉水,她那双灵巧的双脚在河底轻轻舞动,以盐贩子特有的“踩淤辨深”之法,准确地标出了暗流最缓的地方。
她的目光锐利如鹰,似乎能洞察一切。
数次停步后,她低声道:“乌篷船吃水浅,但若载火器,必压尾舵——雷要埋在船尾转弯处。”话音未落,她已矫健地跃回岸边,向杨无邪示意。
杨无邪果断下令:“立即凿冰下桩,悬罐于水底铁索之上。”一时间,河面上传来阵阵凿冰声,冰块碎裂的声音在风中回荡,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小七则迅速行动,帮助义士们将陶罐稳妥地悬挂在水底,确保每个陶罐都在预定的位置上。
另一边,追命强撑着巡视东岸,他的伤势尚未痊愈,但那双鹰隼般的眼睛依旧犀利无比。
他行走间,忽然发现两名民夫鬼祟地搬运麻袋,立即感到一丝不对劲。
追命佯装咳喘,故意放慢脚步,悄悄靠近那两名民夫。
接近时,他猛然扬手一挥,铁尺如闪电般击中其中一名民夫的手腕,同时挑开麻袋的袋口。
内中所藏的引线和铜哨顿时暴露在众人眼前。
追命脸色一沉,正欲询问,不料那两名民夫竟是楚府死士假扮,袖中弩箭齐发!
一时间,数道银色的箭矢破空而来,追命急忙闪避,铁尺在空中连挥,格挡着箭矢。
就在这危急时刻,芦苇丛中一道寒光闪现,小七的身影如幽灵般掠出,手中冰锥飞射而出,精准地钉在一名死士的手腕上。
那名死士惨叫一声, arrow瞬时脱手,小七趁机腾空一跃,飞扑而上,手中的冰锥再次刺出,直取对方咽喉。
死士眼见无法抵挡,挣扎着想要逃走,却被追命一记铁尺击中后背,当场瘫倒在地。
陆寒迅速赶到,俯身查看引线,见其外包猪肠油膜,遇热即融。
他眉头紧锁,迅速分析道:“他们用体温引燃,再以哨音同步。”陆寒抬头,目光如炬,对小七吩咐道:“立即仿制三枚假哨,混入守军夜巡队中——待真哨响,假哨先鸣,乱其节奏。”
小七接过命令,迅速行动,不一会儿便将三枚假哨仿制完毕。
她将假哨递交给陆寒,陆寒接过假哨,特に示意杨无邪:“将这些人编入夜巡队,务必确保假哨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
杨无邪点头应诺,立刻安排下去。
一时间,河岸两侧的守军和义士们忙而不乱,仿佛已经形成了默契。
夜幕逐渐降临,河面的薄雾开始弥漫,眼前的一切逐渐变得朦胧。
陆寒独自立于堤岸,手中青伞轻轻转动,伞下的刀刃在月光下闪烁着幽蓝的寒光。
他抬眼望向远方,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心中默念道:“楚相玉,你送给汴京的‘大礼’,我替全城百姓收下了。现在,轮到我还礼了。”
寒风卷起河面上的薄雾,陆寒的身影在雾中若隐若现,仿佛一尊沉默的石像,独坐堤上,目视前方,静待子夜的来临……子时将至,寒意刺骨。
汴河上的浓雾已凝成水汽,贴着冰冷的河面翻涌,仿佛要把天地间所有的声响都吞噬殆尽。
陆寒依旧静坐于堤岸之上,那柄青伞斜倚身侧。
他伸出被冻得有些僵硬的手指,将最后一枚小巧却致命的盐硝雷,用一截浸过桐油的牛筋线,死死缚在伞骨的末梢机关上。
那冰冷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却让他头脑愈发清醒。
他抬眼,目光穿透层层白雾,望向那片灯火黯淡的汴京城郭,声音轻得几乎要被风吹散:“苏楼主,你说病虎出柙,百兽避道……今夜,我便以这青伞为柙,将这群觊觎神州的豺狼,尽数困死。”
话音未落,他的瞳孔骤然一缩。
视野尽头,一叶小小的乌篷船,如鬼魅般破开薄冰,悄无声息地滑入了这片死亡水域。
就在此时,一道纤细的黑影如狸猫般无声地落在他身后。
是小七。
她递上一张被体温暖着的字条,声音压得极低:“陆先生,城中最后的急报,追查到的引线并非只有一条,另一条……指向不明。”
陆寒的指尖在伞柄上轻轻一顿,目光却依旧死死锁定着那艘乌篷船,没有回头。
他只吐出四个字:“知道了,照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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