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夜堂地牢,灯火昏暗,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草药混合的刺鼻气味。黑煞帮帮主,那个疤脸壮汉“刀疤刘”,被特制的镣铐锁在刑架上,浑身血迹斑斑,气息萎靡,却依旧咬着牙,眼神凶狠地瞪着眼前的李言和周霆。
另一边,那个干瘦老头“乌师”则瘫软在角落,邪功被废后,他仿佛被抽走了脊梁骨,眼中只剩下浑浊的恐惧。
“刀疤刘,账册和信件俱在,你替‘泥犁坊’散货,罪证确凿。老实交代泥犁坊的位置、主事人、以及阴煞石的最终来源,或许还能少受些苦楚,留个全尸。”周霆声音冰冷,手中的烙铁在火盆中烧得通红。
“呸!镇魔司的狗腿子!要杀就杀,老子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好汉!”刀疤刘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狞笑道,“敢动泥犁坊的人?你们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识相的赶紧放了老子,否则……”
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李言走到了他面前,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他。那双眼睛深邃如古井,没有丝毫杀气,却让刀疤刘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悸,仿佛被什么更恐怖的东西盯上了。
“否则如何?”李言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指望泥犁坊的人来救你?还是指望你背后那位,藏在‘刘记跌打酒’幌子下的‘东家’?”
刀疤刘的瞳孔猛地一缩,脸上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慌乱:“你……你说什么?!什么东家?!”
“那个每月十五,会派人以买跌打酒为名,来收取大部分利润,并下达指令的‘账房先生’。”李言的语气依旧平淡,却如同重锤般敲在刀疤刘的心上,“需要我让人去‘请’刘记酒铺真正的老板来对质吗?看看他知不知道你私下囤积阴煞石,还弄丢了他最重要的‘乌师’?”
这些信息,自然是从那些往来信件和账册的蛛丝马迹中,由周文等人连夜分析出来的。李言此刻说来,如同亲见,彻底击溃了刀疤刘的心理防线。
他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再也维持不住那副悍匪的伪装。他意识到,对方掌握的情况,远比他想象的多得多。
“我……我说了……你们真能保我不死?”刀疤刘颤抖着问道,语气中充满了挣扎和恐惧。
“看你交代的价值。”李言淡淡道,“但不说,现在就会死。”
冰冷的语气让刀疤刘打了个寒颤。他看了一眼角落里如同死狗的乌师,又看了看周霆手中那烧红的烙铁,最终颓然低下了头。
“泥犁坊……具体位置我也不知道……每次都是他们的人主动联系我们,交货收钱,地点每次都不一样,都在西市最偏僻的废弃仓库或者地窖……”刀疤刘声音干涩地开始交代。
“联系人是一个代号‘活死人’的家伙,声音沙哑,永远戴着兜帽,看不清脸,身手很可怕……阴煞石都是他提供的,我们只负责在西市散货……”
“至于来源……‘活死人’从不透露,有一次乌师多问了一句,差点被他当场格杀……他只说,背后的东家,是我们惹不起的存在,甚至……”刀疤刘压低了声音,眼中闪过一丝极深的恐惧,“甚至可能……和宫里的某位贵人有关……”
宫里贵人?李言和周霆对视一眼,心中皆是一凛。果然牵扯到宫廷了!这与之前西苑的线索隐隐呼应。
“最后一次交易是什么时候?下次交易在何时何地?”李言追问。
“三……三天前。下次……本该是五日后,子时,西市‘枯骨井’旁。”刀疤刘交代道。
拿到了关键信息,李言不再多留,示意周霆继续深挖细节,尤其是那个“刘记东家”和“宫里贵人”的线索,自已则离开了地牢。
回到书房,他仔细梳理着得到的信息。
泥犁坊行事谨慎,层层隔断,核心成员代号相称,地点不定。那个“活死人”是关键突破口。五日后枯骨井的交易,必须抓住机会。
但对方实力不明,且可能牵扯宫廷,必须周密计划。
他再次拿起《影卫纪要》,尝试注入灯焰之力。随着灯焰的壮大,这次反馈的信息似乎又多了一丝:
“……幽影徘徊,非生非死……欲缚此獠,需断其‘根’……”
“……根在何处?魂灯所系……”
“非生非死”?“活死人”的代号莫非并非虚指?断其“根”?魂灯所系?这似乎是一种对付特定邪祟或炼尸之术的方法?
李言若有所思。看来,需要做一些专门准备了。
接下来的几日,巡夜堂表面恢复了往日的节奏,处理着京城各处零散的妖魔事件,但暗地里,针对枯骨井交易的行动准备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
李言则大部分时间留在府中或巡夜堂密室,一方面继续疗伤巩固修为,另一方面则根据《影卫纪要》的提示,尝试制作一种名为“定魂桩”的特殊法器。
这“定魂桩”需以百年桃木芯为主材,辅以朱砂、雄黄、童子眉等纯阳之物,最后还需以守夜灯焰精心淬炼,打入特定的破邪符文。制作过程繁琐,对精神力和灯焰控制要求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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