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音未落,岔路口突然射出数道毒箭。王龙拽着她躲开时,看见箭簇上缠着红绸——是蛇影的“追魂箭”,箭杆里藏着引线,能引爆周围的火药。
“万三早就料到我们会走这边。”
影十三(李月)从靴筒里抽出短刃,刃身刻着半朵海棠,“龙哥,你带着虎符先走,我来断后。”
王龙看着她腕间若隐若现的海棠刺青,突然想起李伯的话:影卫的刺青从来不是记号,是当你必须独自面对黑暗时,知道有人在身后的底气。
“影阁的人,从不丢下同伴。”
他将长刀递给她,自己从腰间解下两柄短斧——是赵峰留给他的,“你说过,李丽在第二层?”
影十三接过刀时,指尖微微发颤:“嗯,她被关在刻着‘影母’二字的石室里,门口有蛇影的人看守,他们……他们用影卫的血喂蛊,让蛊虫认得出胎记的气息。”
王龙突然想起后腰沉寂已久的胎记,那里不知何时又泛起了暖意,像有无数双手在推着他往前走。
他想起李丽教孩子们唱的歌谣:“海棠落,影未散,血为墨,骨为笺……”
“走。”他率先冲进岔路,斧刃劈开迎面而来的毒箭,“去接李丽回家。”
暗道深处传来青铜铃的脆响,混着影十三的刀声和王龙的吼声,在潮湿的空气里回荡。
远处的喜堂仍在厮杀,而地宫的方向,已有微光顺着石缝渗进来,像极了海棠园初升的朝阳。
王龙知道,这陷阱只是开始。
万三背后的蛇影主谋,影阁失传的秘术,还有那些被篡改的血脉真相,都藏在地宫深处,等着他用刀斧劈开迷雾。
但他不怕,因为掌心的虎符在发烫,身边的影十三在并肩,而前方,有他要守护的人。
就像当年影九说的:“影卫的路,从来都是用刀劈出来的,血铺出来的,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不能让影字蒙尘。”
斧刃劈开最后一道石门时,王龙看见石室中央的铁笼里,李丽穿着囚服,正背对着他坐在地上。
她的头发散着,后腰的胎记透过破烂的衣衫泛着金红——不是被蛊虫惊扰的灼痛,是感应到同类的暖意。
“李丽。”王龙轻声唤道。
女人猛地回头,眼底没有焦距,只有一片猩红。
她手里攥着半截铁链,链端的铁钩闪着寒光,看见王龙的瞬间,突然嘶吼着扑了过来——她的脖颈处,赫然有圈新鲜的勒痕,是刚被青铜铃锁链捆过的痕迹。
影十三的刀及时架住铁钩:“她中了‘离魂散’的深蛊,认不出人了!”
王龙看着李丽眼底的痛苦,突然解下腰间的碎玉,那是李伯给的半朵海棠:“李丽,你看这个。”
碎玉在烛火下泛着温润的光,李丽的动作骤然停住,喉咙里发出呜咽的声音,像在努力回忆什么。
她的目光落在王龙后腰的位置,那里的衣衫被汗水浸透,隐约能看见胎记的轮廓。
“影……影……”她含糊地念着,指尖微微颤抖。
王龙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后腰的海棠胎记。在烛火的映照下,那片印记泛着柔和的金红,像朵盛开的花。
“是我,王龙。”
他向前一步,任由李丽的铁钩抵在胸口,“我们回家了。”
李丽的瞳孔猛地收缩,猩红渐渐褪去,露出丝清明。她看着王龙的胎记,又看了看影十三腕间的刺青,突然扔下铁链,抱着头蹲在地上哭起来。
“他们……他们用周扬的血喂我……”她的声音破碎不堪,“说只要我认万三为主,就给我解药……我没认,龙哥,我没认……”
王龙的心像被刀剜了一下。
他想起周扬在万府旧址刻下的名字,想起那片带血的海棠花瓣,原来少年的血,不仅刻在了青铜镜上,还成了折磨同伴的毒药。
“我知道。”他蹲下身,轻轻拍着她的背,“周扬没白死,我们都记得。”
影十三突然指向石室角落:“龙哥,你看那是什么!”
角落里的石壁上,有人用指甲刻着密密麻麻的字,最上面一行是:“蛇影主谋是万德幼子,藏在知府衙门地牢第四层,他手里有影阁全图,用影母的头骨做了镇纸……”
字迹戛然而止,最后一笔拖出长长的血痕,像只指向门外的手。
王龙的目光落在“万德幼子”四个字上,突然想起黑袍人临死前的嘶吼:“少主不会放过你们……”原来万三只是棋子,真正的龙王,还藏在更深的暗处。
石室门外传来剧烈的爆炸声,是影十七引开追兵的信号。王龙将李丽背起来,影十三断后,三人往地宫深处走去。
通道尽头的石壁上,刻着影阁的家训:“影无形,卫有道,血可流,志不可改。”
王龙摸着那些刻痕,突然明白所谓归位,从来不是回到影阁的辉煌过去,是带着同伴的血与志,走向未知的前路。
他的刀还在滴血,李丽的眼泪落在他的肩头,影十三。
影十三的刀在石墙上划出火星,照亮通道深处盘绕的锁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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