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药谷。
他站起身,狼首权杖在地上顿了顿,杖顶的狼眼亮起微光,既然周扬祖父想用双生血做文章,我们就去看看他当年到底留了什么后手。
李丽跟着站起来,银线缓缓收回到指尖,只是指尖还在发颤。
她低头看着地上那朵金红花形,突然轻声说:掌针女临终前给我留了个木盒,说危急时才能打开。
她从袖中摸出个巴掌大的紫檀木盒,盒面上刻着朵双生海棠。打开时里面掉出半块玉佩,与王龙腰间的狼首玉佩正好拼成完整的圆形——玉佩内侧刻着两个小字:。
是他们的名字。
江风从窗棂灌进来,吹得烛火猛地斜倒,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交叠成密不可分的形状。
沈青婉看着那半块玉佩,突然轻声道:掌针女给你取名,或许是想让你离字远些,安稳度日。
安稳度日......李丽攥紧那半块玉佩,指腹碾过字的刻痕。
她和王龙的命,从出生起就被绑在了一起,哪有安稳可言。
走吧。
王龙将两块玉佩合在一处,揣进怀里,去药谷了结这桩事。不管是兄妹还是什么,总得弄个明白。
夜雾渐浓,影阁的灯笼在石板路上投下长长的光。
李丽跟在王龙身后,银线悄悄缠上他的衣角——方才那朵金红花形的触感还留在指尖,暖得像要烧起来。
她想起幼时掌针女唱的歌谣:双生花,根相连,风来同枝摇,雨落共叶颤......那时她不懂是什么意思,此刻跟着王龙的脚步往前走,忽然就懂了。
药谷的路不好走。
废弃的药炉倒在路边,炉底的灰烬里还能看见烧焦的草药渣,是龙涎草的味道。
李丽的银线缠上根断折的药杵,线体传来细微的震颤——底下埋着东西。
王龙用权杖撬开地面的石板,底下露出个暗格,里面躺着本泛黄的医书,封面上写着九鼎秘录。
翻开时书页簌簌作响,里面画着密密麻麻的人体经络图,标注着双生金血融合法。
图旁的小字写着:双生子血脉相通,若以龙涎草为引,可令金血合二为一,威力倍增......然施术者需承受血脉撕裂之痛,稍有不慎便会两败俱伤。
是周扬祖父的字迹。
沈青婉指着页脚的黑龙印,他果然早就算计着让你们合血。
李丽的指尖划过血脉撕裂之痛几个字,突然抬头看向王龙——他右肩的胎记在月光下泛着淡金的光,和她左肩的疤遥遥相对。
重阳节血祭,他定会用这法子逼我们合血。
王龙合上医书,杖尖在地上划出个字,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话音刚落,谷外突然传来蛊虫的嘶鸣。
赵颖拎着个影子冲进来,脸色发白:不好!黑龙会的人追来了!领头的是周扬的弟弟,手里拿着母蛊的卵!
草丛里突然窜出无数青绿色的蛊虫,直扑李丽的面门。
王龙将她往身后一拽,狼首权杖挥出金芒,将蛊虫劈成两半。可蛊虫越来越多,竟是从四面八方涌来。
是调虎离山!
沈青婉的银线缠上棵古树,他们想困住我们,好趁机去江城抓百姓做祭品!
李丽的银线突然暴涨,在半空织成个巨大的网,将蛊虫全困在网中。
她指尖的金血不断渗出,线体泛着金光:你们去江城,我留在这里挡着!
不行!
王龙攥住她的手腕,你的金血刚觉醒,撑不住这么久。
可江城不能有事。
李丽挣开他的手,银线猛地收紧,将蛊虫碾成绿色的汁液,还记得你父亲说的吗?王家的兵器是用来护人的。我现在也算半个王家血脉,护江城也该是我的事。
她突然踮起脚,飞快地在他耳边说了句:若我没回来,替我看看重阳节的江菊。
银线突然带着她往谷深处掠去,身影很快消失在浓雾里。
王龙握着权杖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他听见她银线断裂的轻响,一声又一声,像在割他的心。
沈青婉拽了拽他的衣袖,银线指向江城的方向,我们尽快处理完那边的事,回来帮她!
王龙最后看了眼谷深处的浓雾,转身跟着往江城跑。狼首玉佩在怀里发烫,仿佛还留着李丽指尖的温度。
他想起她方才在影阁说的话:我们本该是兄妹。
其实是不是兄妹,又有什么关系。
从黑市拍卖行她举牌抢开始,从龙穴她替他挡蛊虫开始,她就早不是外人了。
江风卷着蛊虫的腥气追上来,王龙握紧权杖,杖顶的狼眼亮起金光——李丽,你等着,我很快就回来。
药谷深处,李丽的银线已经断了大半。
她靠在棵老树下喘息,左肩的疤疼得厉害,像是有无数针在扎。母蛊的卵就在不远处的石台上,泛着幽幽的绿光。
周扬的弟弟站在石台旁冷笑:掌针女的徒弟?说到底还是我们九鼎计划的实验体。识相的就乖乖束手就擒,等重阳节用你的血祭母蛊,还能留个全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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