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魏然走的时候,会错了意,他以为李昭在为他吃醋,耍脾气,他已经忘了自己来这一趟的主要目的是什么,嘴角一直上扬,压都压不下去,内心的欢喜如泛滥的江河决了堤,根本控制不住,他美滋滋的琢磨着:回去要好好想想如何哄好才行。
……
阿水带着裴空将魏然送走,二人走向苏伯的住处,裴空纳闷的问:“你说他高兴啥呢?”
“不知道。”阿水摇了摇头,她与李昭朝夕相处了十多年了,怎能看不出今日李昭的反常?往常发呆完之后,李昭都会显得很轻松,但今日不是,阿水心中挂念,无心其他。
“他是屁股挨了板子,又不是脑袋,怎看着像是……诶,你回去问问,我看今日他们祖孙三人在屋里面聊的不是啥好事,若是真遇到难办的事,你可一定要先让我知道,我虽没什么本事,但多一个人多一个脑子,我脑子是不够用,但总比没有强,你千万劝她别自己憋着,我现下是没什么本事,等我熟悉些……也能知道遇事了找谁。”
阿水感激的看了眼裴空,她能感受到裴空是真心担心李昭,却也真心无能为力,那份焦急与自责,阿水也曾有过,就是客栈那次,裴空为救李昭险些丧命……阿水觉着她与裴空一样,好像除了性命,再无能帮得上李昭的地方了,而性命这东西,他们俩为了李昭都不会犹豫。
……
将裴空送到苏伯手中,阿水往小院走,为了避免走水,镖局里尽量不点火把灯笼,今晚又没有月亮,着实黑的很,突然从旁边树下窜出一人,阿水本能的出手将人打飞,待听到熟悉的惨叫声,阿水更是恼火,吼道:“你是活腻歪了吗?!”
阿奇从地上爬起来,扶着不知是不是折了的胳膊,龇牙咧嘴的抱怨道:“这是在家里,能有什么坏人?你至于出手这么重吗?”
“你们娘三个就是坏人!平时没机会下这么重的手,你这是往我手里送!”
阿水知道不认也会被这般说,索性直接堵了李奇的口,且说话的工夫脚下没停,一瘸一拐的朝小院走去。
阿奇想要追,可身上疼,他舍不得自己疼,便喊道:“你等一下,我有话问你。”
阿水又怎会理他?
她觉着李昭定是在屋里等着她说话,哪有时间搭理这个棒槌。
哪知阿水回到屋中,李昭已经歇下了。
这也是第一次,李昭有心事不能讲给阿水听。
……
转日清晨,阿水起来的时候,李昭不在屋里,吴婶说李昭去找她爹了。
李重刃的屋里,祖孙三人坐在桌前,院门又上了拴。
李昭很严肃的说:
“我琢磨了一宿,眼下无论如何咱们都不能再留在洛京城了,除了长公主,还有太后,原本只太后,咱们便难以应对,这事儿怪我,去天牢探望柳石,让柳石说出了实话,帮皇上解了惑,便是在太后心口扎了针,若是长公主能与太后斗一斗,咱们或许还能有条活路,但长公主也只是嚣张了半辈子,眼下也只是还有皇家的身份罢了,所以,咱们必须离开!可去哪?我想不出一个十分安全的地界。”
李重刃看向自己爹问:“不是狡兔三窟吗?有没有个能装下咱们的地方,能隐姓埋名……”
“还隐姓埋名?你傻闺女傻儿子连带着你那傻媳妇,能让你隐姓埋名?”李学成没好气的问。
李昭也是头疼这三个人,镖局中其他人倒是不难安排,反倒是自己的这三个家人难弄。
李重刃也只能叹气,真说不要了?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亲骨肉,留在洛京城只有死路一条,可带在身边?这三个没脑子的能惹出什么样的祸事来?
李昭自从听闻噩耗,心情一直都很沉重,她不知听过多少人夸她懂事,从小便是这般被夸,她也为了懂事而十分的懂事,好像镖局一直压在她的肩头,她不扛也得扛,一扛就是十八年,可眼下没有别的法子,只能将用命呵护的镖局解散,她心中又怎能舒服?
且就算是离开也未必能有活路,太后是否会穷追不舍不好说,但长公主一定会。
换作是她,也一定会。
长公主虽说眼下没有什么权势,但使些银子找指定的人,那还是能轻松做到的,不然,李学成躲了几十年,后面这些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李重刃都很少出门,想来是多少长得有点像,一旦被怀疑,只看长相便可确认的那种像。
就像李昭第一眼看到裴空,不用别的证据,她便笃定裴空就是裴空。
所以,离开洛京城后在何处落脚便显得很重要,如若不然,离开便没有任何意义。
李昭昨日很快便想明白得离开洛京城,但想了一晚上也没到哪里能落脚,不能去她走过镖的地方,那些地方说不准有人仍旧记得她,也不能去的太远,祖父那些钱财都藏在几座大城之内,若是离得太远,一旦断了粮,远水难解近渴。
李昭想的是,到了新地方,暂时什么都不要做,最好是远离人群,寻个深山,至少也得是山沟……可殷氏三人又怎受得了那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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