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凌霄殿外 “偶遇” 他,笑得花枝乱颤,手里捧着最新鲜的灵果,一口一个 “凌云上仙”,那热乎劲儿,比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仿佛之前的冷淡从未发生过。
凌云当时只淡淡瞥了她一眼,转身就走。
仙班就是这样,凉薄得像层窗户纸,谁有权势就往谁跟前凑,谁落了难就踩上一脚,所谓的情谊,全看你站得够不够高。职位升了,身边立刻围满了笑脸;职位降了,转眼就成了孤家寡人。
可人间不一样。
邢菲是刑警队长,他是户籍警,论职位差着好几级,论 “背景”,他一个刚到人间没多久的 “空降兵”,更是没法比。可她待他,没有因为他职位低就轻视,也没有因为他身上偶尔流露的 “异常” 就防备,反而像刚才那样,带着不加掩饰的关心。
这份坦然和真诚,比仙班那些虚情假意的奉承珍贵百倍。
凌云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晚风带着初秋的凉意涌进来,夹杂着楼下小吃摊飘来的烤串香味,还有远处邻居家传来的电视声响。这些琐碎的、带着烟火气的声音,让他觉得无比踏实。
他想起明天要见面的几个人。
陈雪总是安安静静的,却会在他咳嗽时默默递上温水,眼神里的关切藏都藏不住;林薇看着爽朗,像个假小子,可上次他随口说喜欢吃辣,这次旅行特意备了好几瓶她家乡的辣椒酱;孙萌萌最是活泼,叽叽喳喳的,却总能在气氛尴尬时抛出个笑话,把大家逗得哈哈大笑;赵晓冉看着文静,心思却最细,记得每个人的喜好,连念念不吃香菜都清清楚楚。
还有李姐和张姐夫,总把他当自家弟弟看,念叨着让他别总吃外卖,有空去家里吃饭;念念那个小不点,每次见了他都要扑过来抱大腿,奶声奶气地喊 “凌云哥哥”,手里有好吃的,总会踮着脚尖往他嘴里塞。
这些人,和他非亲非故,却用最朴素的方式,给了他久违的温暖。
不像仙班,每个人都戴着精致的面具,笑脸背后藏着的,不是算计,就是嫉妒。你飞得高了,有人在底下给你使绊子;你落了难,没人拉你一把,反而会围过来看笑话,生怕你爬起来碍了他们的路。
“还是人间好啊……” 凌云轻声感叹,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扬起。
他转身回到床边,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屏幕还亮着,显示着和邢菲的通话记录。他忽然觉得,以前对邢菲的误解太深了。或许她只是不擅长表达,或许她的冷硬只是保护色,内里其实藏着一颗挺热的心。
就像刚才那句 “严防意外”,说不定真的是她职业敏感,怕人多出事,才特意提醒。回头旅行回来,得请她吃顿饭,好好谢谢她。
这么想着,凌云心里最后一点因仙班记忆而起的阴霾也散去了。他脱了外套,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脑海里全是明天的场景:阳光、溪水、玻璃栈道上的笑声、橘子园里的打闹,还有念念那软糯的童声……
越想越觉得期待,连带着睡意都淡了几分。
凌云挂了邢菲的电话,手机滑落至掌心,那残留的余温仿佛也带着一丝淡淡的失落。但这失落,宛如夜幕里稍纵即逝的流星,刚在心头划过一道浅浅的痕迹,便被脑海中如绚烂烟火般的明天聚会画面给瞬间驱散。
他倚在窗边,城市的喧嚣如潮水般涌来,霓虹灯光闪烁,像是在编织着一个个梦幻的故事。陈雪那温柔的眉眼,宛如春日里最柔和的微风,轻轻拂过他的心湖;林薇爽朗的笑声,恰似夏日骤雨后的清脆鸟鸣,在他耳边欢快回响;孙萌萌活泼得像只灵动的小鹿,每次出现都能给周围带来无限生机;赵晓冉的灵动,就像夜空中闪烁的繁星,总能在不经意间点亮他的视野。还有李姐那热情似火的关怀,每次往他碗里夹菜时那殷切的眼神;张姐夫随和的拍肩,那一句 “有事尽管找哥”,带着兄长般的可靠;以及念念软糯的童声,喊出 “凌云哥哥” 时,手中紧攥着的那颗糖,仿佛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光是这些画面在脑海中一一浮现,凌云胸腔里便暖意如沸,好似冬日里被炉火烘得滚烫的暖炉。
然而,这如暖阳般的暖意还未在心头停留三秒,那段被仙班排挤的过往,就像一把锐利的冰刺,毫无征兆地扎进他的脑海,冻住了他此刻的温馨思绪。
当年,凌云初入仙班,修为尚浅的他,恰似广袤沙漠中一颗微不足道的沙砾。但凭借着一股不服输的韧劲,他被列为重点培养对象,如同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那次仙班集体下凡历练,对他而言,无疑是一场难得的机遇,如同困在笼中的鸟儿渴望飞向广阔天空。带队大仙也曾亲口承诺会安排人照看他,还特意多备了三朵祥云,仿佛一切都在朝着美好的方向发展。
可命运的齿轮却在出发的那一刻突然转向。临出发时,带队大仙不知被何事绊住,先行离去。而那几个平日里自恃资历深厚的老资格,竟如同一群冷漠的看客,将凌云晾在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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