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的清晨,海雾还没散尽,像层薄纱裹着如家宾馆的院子。空气里飘着淡淡的咸味,混着院子里月季的清香,吸进肺里凉丝丝的,透着股清爽。凌云正帮李姐搬花架,那花架是旧松木做的,带着点沉,他一手扶着架子腿,一手托着底盘,往廊下挪。露水打湿了裤脚,凉飕飕的,可他一点没觉着凉,反倒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劲 —— 大概是仙骨长好的缘故,这点重量跟拎个空篮子似的。
刚把花架放稳,手机忽然震动起来,不是凡间手机那种单调的 “嗡嗡” 声,而是带着点温润的震颤,像有只小雀在怀里轻轻啄。凌云心里一动,知道是那部仙人手机,—— 不是凡间的手机,是那部王叔带给他的藏在衬里口袋里、外壳泛着淡淡珠光的 “仙人手机”。他拍了拍手上的泥,泥点落在青石板上,洇出小小的印子。李姐在旁边整理花盆,笑着说:“咋了小凌?脸都亮了,是不是有好事?”
“没啥,李姐,接个电话。” 凌云咧开嘴笑,转身往自己房间走。脚步轻快,带起的风都比平时暖些。
推开门,晨光从窗帘缝里钻进来,在地板上投下道细长的光带,里面浮动着细小的尘埃。他反手锁上门,金属锁舌 “咔哒” 一声归位,像是把外面的喧嚣都锁在了门外。从衬衣口袋里摸出仙人手机,外壳泛着的珠光在晨光里更柔和了,边缘的云纹被摩挲得发亮 —— 这是他下凡前,母亲用瑶池边的暖玉边角料给他刻的,说能安神。
这手机平时难得响一次,上次还是母亲催他找对象,这次怕是又有什么事。推开门后,他反手锁好,才从口袋里摸出那部仙人手机。手机外壳触手温润,像块被晨露浸过的暖玉,边缘雕刻着细密的云纹,是他下凡前母亲亲手为他刻的,说是能挡凡间浊气。屏幕一按就亮,不是凡间手机的冷光,倒像揉进了星光,柔和得能映出人影,界面简洁得很,只有几个图标:“天界通讯”“仙缘簿”“灵骨监测”,还有个闪着粉光的 “桃花运”。
刚点开 “天界通讯”,父亲的声音就从手机里传出来,带着天界特有的浑厚回响,震得他耳朵有点痒,像是有只温热的手轻轻拂过耳廓:“小凌,恢复得不错啊。”
凌云对着手机笑了笑,坐在床沿上,床板发出轻微的 “吱呀” 声 —— 这张旧木床还是他刚住进来时张姐夫特意找木匠修的,说 “年轻人骨头沉,睡结实点好”。他摩挲着手机边缘的云纹,轻声道:“爸,您怎么知道?”
“你当你爹这千里眼是白练的?” 父亲的笑声带着点得意,像是小时候他第一次驾云成功时,父亲在云端拍着他肩膀的语气,“你那断了的七根仙骨,已经长好三根了,灵脉也通了不少,不然你以为祥云咒为啥用得越来越顺?前儿个你驾云去后山采草药,云毯稳得跟钉在天上似的,换以前,早被山风掀翻三回了。”
凌云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摸了摸后背 —— 仙骨这东西,藏在皮肉里,凡人看不见摸不着,只有他自己能感觉到隐隐的酸胀。前几天帮李姐搬新到的行李,两大箱子棉被,他一手一个拎起来就走,李姐惊得直拍大腿:“小凌这力气,能去当搬运工了!” 他当时只当是练了凡间的力气,现在才恍然,原来是仙骨在悄悄恢复生长。飞越十万大山时,云毯确实稳当,山风刮在脸上,竟能像摸清水流似的,顺着云毯的边缘滑过去,他还以为是自己技术长进了。
“恭喜你啊,小子。” 父亲的语气正经了些,那股属于天界神将的威严漫了出来,“这说明你在人间没白待,情劫渡得有成效。天上已经给你留了位置,还是你以前的‘云游仙官’,玉牌都给你擦得锃亮,就等你仙骨全好,情劫一渡,回来就能上任。”
“谢爸。” 凌云心里暖烘烘的,他以前总嫌天上规矩多,蟠桃宴上的琼浆甜得发腻,同僚们说话都带着仙气儿,半句实在话没有。可真听到留了位置,还是有点想家 —— 想念南天门那棵五千年的老槐树,想念母亲亲手种的瑶池莲,甚至想念父亲总爱坐着的那块玄黄石,晒够了太阳,坐上去暖乎乎的。
“别高兴太早。” 父亲话锋一转,语气里带了点调侃,“仙骨恢复只是开始,关键还是那三个姑娘。你妈天天在月老跟前念叨,说你再找不到,就让他给你硬牵线了,到时候给你绑个母夜叉回来,看你受得了受不了。”
凌云刚想反驳 “妈才不会”,手机那头就传来母亲的声音,叽叽喳喳的,像檐下的燕子,把父亲的话头抢了过去:“小凌啊,别听你爸瞎咧咧,他就是嫉妒我跟月老关系好!妈跟你说正事,你快看看你那‘桃花运’,有好消息!”
父亲的声音远远传来,带着点无奈:“让我跟儿子多说两句……” 接着就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大概是母亲把手机抢过去了,还能听见父亲嘟囔 “你轻点儿,那是老君炼的琉璃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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