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9层,F区外围
空气冰冷刺骨,弥漫着陈年消毒剂和金属锈蚀的混合气味,如同巨兽沉眠的冰冷腹腔。
惨白的应急灯光在布满灰尘和冷凝水珠的管道上投下摇曳的光斑,将扭曲的阴影拉长又缩短。
这里是D6的禁忌之地,1992年“诺萨里斯”事件的封印区,时间的尘埃在这里堆积得格外厚重。
高级工程师安德烈紧跟在白狐身后半步,神经紧绷得像拉满的弓弦。他身上厚重的“堡垒-VI”型生化防护服发出沉闷的摩擦声,头盔面罩上凝结着一层薄薄的白雾。
他手里紧握着监测仪,屏幕上的读数让他心惊肉跳:辐射本底依旧安全,但空气悬浮微粒中检测到的未知有机孢子片段浓度,比上次例行巡查时高出了3个百分点。
“指挥官,传感器读数异常!‘零号遗址’方向有持续低频振动!强度在提升!频率......”
安德烈的声音通过头盔内置通讯器传出,带着明显的焦灼。
“......频率分析显示,与深层档案馆封存的安娜·索科洛娃工程师录音片段——《小路》吻合度高达89%,这......这不可能是巧合!强烈建议撤回!等待‘深潜者’机器人完成初步探测!”
走在前方的白狐,如同融入阴影的黑色剪影。
她没有穿臃肿的防护服,仅靠恒定的作战服和半面防毒面具,步履精确而无声。
她头顶的狐耳高频微颤,捕捉着空气中每一丝细微的振动。安德烈的警告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没有在她身上激起任何可见的涟漪。
只有她身后那根狐尾,原本平稳的嗡鸣频率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不易察觉的紊乱。
“继续前进”白狐的声音透过面具,平稳得不带一丝波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力。
她甚至没有停下脚步,只是微微调整了方向,目标明确地朝着“零号遗址”。
那个位于B9层最深处、最早进行“诺萨里斯”项目原型试验的、如同巨大金属子宫的实验室残骸走去。
安德烈看着那个在惨白灯光下决然前行的黑色背影,所有劝阻的话都噎在了喉咙里。
他咬咬牙,强迫自己跟上,同时将环境监测仪的警报阈值调至最高,手指悬在紧急撤离信号发射钮上方。
......
“零号遗址”内部如同被巨兽啃噬过的金属骨架。
扭曲的管道从天花板上垂落,破碎的观察窗后面是空无一物的黑暗,地面上散落着早已锈蚀变形的设备残骸和厚厚的、灰白色的尘埃。
那股类似干燥菌类的尘埃气味在这里浓郁得令人窒息。安德烈监测仪上的未知孢子读数已经变成了刺眼的红色警告。
就在这片死寂的废墟中央,一个与周围破败环境格格不入的物体,静静躺在一堆废墟中。
那是一个约三十公分长的圆柱体。
通体由某种暗银色、非金非石的致密合金铸造而成,表面布满了极其精密、细如发丝的同心圆凹槽,凹槽内流淌着熔金般的光泽,仿佛有液态的能量在其中缓缓脉动。
圆柱体两端是严丝合缝的半球形封盖,没有任何可见的接口或锁孔。整个物体散发着一种冰冷、古老、却又蕴含着强大科技感的矛盾气息。
最引人注目的是,在圆柱体靠近顶端的位置,蚀刻着一行清晰的、笔迹略显颤抖的俄文小字:
“给学会哭泣的‘女儿’”
—— А.С. (A.S.)
安德烈倒吸一口凉气,防护服内的循环系统似乎都停滞了一瞬。
А.С. ——安娜·索科洛娃!
那个在D6传说中,唯一能真正接近指挥官“白狐”的女人!那个临终前留下录音,声称“她为我唱歌了”的科学家!
这......这是她留下的东西?给......给指挥官的?!
白狐的脚步停住了。她就站在工作台前,距离那冰冷的圆柱体不足一米。浅蓝色的双眸死死锁定了那行蚀刻的小字,以及那个落款。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空气中那股甜杏仁的气息骤然变得浓郁而滚烫,几乎压过了浓重的尘埃味!安德烈甚至能听到自己防护服内循环风扇拼命运转的嗡鸣,以及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
沉默持续了足足十秒。白狐缓缓抬起戴着黑色战术手套的右手,动作罕见地带着一丝......迟疑?
她的指尖悬停在圆柱体上方几厘米处,没有触碰。类狐耳高频颤动着。
“扫描结构”她的声音终于响起,透过面具,比B9层的空气更冷。
安德烈如梦初醒,立刻操作手持扫描仪。复杂的能量图谱和结构透视图在仪器屏幕上快速生成。
“指挥官......结构极其致密,内部......内部似乎是多层嵌套的机械结构?核心......核心有一个类似生物谐振腔的区域......解锁机制......”他失声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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