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念揉着依旧有些发沉的额角,坐在回家的车上,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吕宋一今天借酒装疯、死皮赖脸的模样。她有些烦躁地按了按太阳穴。
想想,其实吕宋一以前也不是没追过她。那时候他还是个带着几分少年意气的纨绔少爷,手段虽然直接,但偶尔还会流露出几分笨拙和……不好意思?送个年货都要拐弯抹角通过宋妙妙,被她发现时耳根还会泛红。
现在倒好,年龄长了,脸皮也跟着厚度倍增,简直是朝着“人至贱则无敌”的境界一路狂奔,什么耍无赖、装可怜、强行捆绑,信手拈来,毫无心理负担。
可是,她也早就不是当年那个会因为一点别扭的关心就心绪波动、对感情还怀着一丝懵懂期许的吴念了。七年的时光,母亲的离世,家族的冰冷,早已将她那颗心淬炼得坚硬如铁。她现在啊,只想牢牢抓住能抓住的一切——权力、金钱,用这些作为武器,让那些曾经亏欠她、伤害她和她母亲的人,统统都不痛快!
至于感情?那太奢侈,也太脆弱了。她不需要,也不相信。
吕宋一再次恢复清醒时,已经是晚上十点。他撑着发胀的脑袋坐起身,下床倒了杯冰水灌下去,冰冷的液体划过喉咙,带来一丝清明,也让他断片的记忆逐渐拼接起来。
他想起了午餐会后的混乱,想起了自己是如何借着酒意,像个无赖一样扒开吴念扶着刘侠的手,强行要她扶自己,最后被服务员架上车……
其实刚开始,他并没有醉得那么厉害,至少神智还是清醒的。但当他看到吴念那么自然地、带着关切地去扶那个特助刘侠,而对自己却只有冷脸和抗拒时,一股难以抑制的酸意和恼怒就冲上了头顶。酒精放大了这种情绪,让他做出了那些幼稚又霸道的举动。
以前追吴念的时候,他有的是耐心慢慢磨。那时候的吴念,心思根本不在男女之情上,整天不是学习就是兼职,神龙见首不见尾,想约她一次都难如登天。可现在不一样了,她身处的位置,注定了她会出现在各种觥筹交错的场合,周围环绕着形形色色的“狂蜂浪蝶”,那个什么刘侠特助,看她的眼神就不对劲!
危机感像藤蔓一样缠绕住他的心。
他拿起手机,点开那个置顶的、却几乎从未有过回应的微信头像,犹豫了一下,开始打字。
【我好难受,念念有没有解酒的好方法啊?】
等了十分钟,没有回应。
【睡了吗?】
又过了二十分钟。
【你这么早就休息了?吴氏不会要倒闭了吧?(开玩笑)】
【你不会还没回家吧?在外面要注意安全。】
……
一条接一条的信息发出去,如同石沉大海,连个涟漪都没有。
吕宋一烦躁地扒了扒头发,不死心地打电话给安插在吴念公寓楼下的眼线(某个被他“诚意”打动的保安),得知吴念晚上八点多就已经到家了,之后再没出去过。
所以,她不是没看到,只是单纯地……不想理他。
这个认知让他心里一阵发堵。
“肯定是早早休息了,对,她昨晚也喝了酒,今天又忙了一天,肯定累了……”他自欺欺人地喃喃自语,试图用这个理由安抚自己内心的失落和焦躁。
然而,躺回床上,他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了。吴念那张冷淡的脸,她扶着刘侠时自然的姿态,她对自己毫不留情的拒绝……种种画面在他脑海里交替闪现。
他忽然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必须和吴念认真地、开诚布公地谈一次。他要知道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不相信,他们之间经历过那么多,吴念对他会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哪怕只有一点点,他也要抓住!
想到明天是周末,吴念应该休息。对,就去她家堵她!一定要问个清楚!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像野草般疯长,搅得他更加心神不宁,睡意全无。
看了看时间,凌晨一点。
吕宋一猛地坐起身,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他掀开被子,走进衣帽间,换上了一身休闲却依旧考究的衣服。
他等不及了。
开车来到吴念所住的公寓楼下,夜已经很深。整栋大楼大部分窗户都暗着,吴念公寓的灯光也早已熄灭。小区里很安静,只有路灯散发着昏黄而清晰的光晕,甚至连巡逻保安脸上警惕的表情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他停好车,没有下去,只是降下车窗,抬起头,目光试图穿透夜色,精准地找到吴念所在的那一层,那个窗口。然而,距离和角度让他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的轮廓。
他就这样,在车里坐了一夜。看着保安换了一次班,看着天际一点点泛出鱼肚白。
早上七点半,吕宋一揉了揉布满红血丝的眼睛,下车在附近一家不错的早茶店打包了好几份精致的早餐,然后提着袋子走向保安亭。
“你好,张队长,早啊。给你们带了点早餐,辛苦了。”他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将早餐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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