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昆仑,进入相对低海拔的城镇区域,空气明显稠密温暖了许多,虽然依旧带着高原特有的清冷,但至少不再需要时刻依赖氧气瓶和厚重的防寒装备。四人换上了相对轻便的户外衣物,混入稀疏的人流和车流中,却立刻面临了第一个现实难题——交通与身份。
现代社会,尤其是长途出行,没有合法的身份证明,几乎是寸步难行。沈破军和云煌上次在地球时,得益于青云子道长的帮助,已经通过某些特殊渠道办理了合法的身份证件(虽然经历有些波折)。莫清影自己的证件也还在(尽管照片与她现在的容貌年龄严重不符,需要谨慎使用)。唯独凌虚子——这位凭空出现、仙风道骨的白发老道,在这个信息联网的时代,是个彻头彻尾的“黑户”。
“前辈,您这样……怕是坐不了飞机火车,连正规的长途大巴都可能要查身份证。” 阿关的声音从卫星电话里传来,带着些许无奈和早有预料的笑意。在分开前,他们就预见到了这个问题,阿关拍着胸脯说“包在我身上”。
此刻,四人正在西北某小城的一家不起眼的旅馆房间里(用沈破军的证件和现金入住),围坐在床上,听着电话那头阿关的安排。
“幸好我家跟这边省里一些部门……有点业务往来,认识些人。我跟爸大致说了(当然没提异界修仙,只说是极其重要的、救了儿子命的忘年交,来自与世隔绝的深山古老家族,完全没接触过现代社会),他答应帮忙想办法。不过需要点时间,也得‘老爷子’本人配合一下。”
“如何配合?” 凌虚子凑近电话,好奇地问。
“首先,您得拍几张标准的证件照。我联系好了本地一家相馆,老板是自己人,不会多问。其次,得给您编个合理的身份和来历,名字就用您本名‘凌虚子’不太合适,太像道号了,得改个像真名的……嗯,就叫‘凌浩’吧,虚怀若谷,浩然正气,也挺符合您气质。年龄……报个75?反正您看起来也像。籍贯就放到我们老家那边一个偏远的山区,反正查也不容易细查。最重要的是,您得背熟这套说辞,万一有人问起,得对答如流。另外,可能还得简单学一下签字……” 阿关在电话那头一条条交代,安排得井井有条。
凌虚子听得一愣一愣的,捋着胡子:“拍照?签字?还有这等规矩……真是麻烦。不过,入乡随俗,入乡随俗。为了去那什么B港,老夫就依你。”
于是,接下来的两天,凌虚子经历了一番奇特的“现代社会化改造”。他先是被带到一家小小的照相馆,在老师傅的指导下,努力收敛起那身飘然出尘的气势(努力做出“慈祥老爷爷”表情),拍下了一张眼神略显好奇、但总算符合要求的白底证件照。
然后,在旅馆房间里,由莫清影和沈破军轮流充当“考官”,反复向他提问“新身份”的各种细节:出生年月、籍贯地址、家庭成员(已故)、早年经历(隐居山林,采药为生)、为何如今出山(投奔远方侄孙,即阿关)等等。凌虚子记忆力惊人,很快倒背如流,只是偶尔会冒出几句“老夫当年……”之类的口癖,需要及时纠正。
他还学着用钢笔(对他来说比毛笔难用多了)歪歪扭扭地练习签写“凌浩”两个字,直到勉强能看。
“感觉比跟那骨骸怪物打一场还累。” 凌虚子揉着发酸的手腕,忍不住抱怨,但眼中却闪着新奇的光芒,“不过这凡俗世界的规矩,倒也细致有趣。”
第三天,阿关那边传来消息,事情办妥了。他通过特殊加急渠道,将凌虚子(现名凌浩)的“身份材料”提交了上去,并动用了一些关系推动审批。当天下午,就有人将一个密封的牛皮纸袋送到了旅馆前台。
里面是一张崭新的、带着防伪光泽的居民身份证,照片上的凌虚子(凌浩)目光平和,俨然一位精神矍铄的山区老人。还有几张盖着红章、内容详实(但经不起太细致推敲)的证明材料。
“成了!” 凌虚子拿着那张小小的卡片,翻来覆去地看,啧啧称奇,“此物便是此界的‘路引’、‘身份符牌’?果然精巧。阿关这小子,办事还算利落。”
有了身份证,接下来的事情就顺利多了。四人立刻前往当地的出入境管理部门,用已有的证件(沈破军、云煌、莫清影)和新办的凌虚子身份证,申请办理前往B港所在特别行政区的通行证和签注。过程虽然需要排队和填写表格,但再无阻碍。莫清影那张与年龄不符的身份证引起了一点小小的注意,但被她以“早年办理,容貌变化大”以及冷静沉稳的态度应付了过去。
等待证件制作需要几个工作日。利用这段时间,他们在这座西北小城稍作休整,进一步适应地球环境,并利用网络和当地图书馆,有限地搜集了一些关于B港、关于青云观、乃至关于近年来各地异常传闻(以民俗怪谈或未解之谜的形式出现)的信息。凌虚子对电脑、手机等物表现出极大的兴趣,拉着阿关远程视频“教学”了好几次,虽然操作依旧笨拙,但基本功能算是掌握了,只是经常对着搜索引擎出来的海量信息惊叹:“此界知识,竟如此易得?浩如烟海,真伪难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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