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江南水乡,暮春时节。**
细雨如丝,落在青石板铺就的巷道上,溅起细密的水花。临河的老宅屋檐下,林凡撑着一把油纸伞,伞面绘着淡墨山水,与这烟雨朦胧的景致融为一体。
苏雨薇走在他身侧,一袭素白旗袍,外罩淡青色薄纱披肩。她没有撑伞,任由细密的雨丝落在发梢,凝结成晶莹的水珠。
“还记得第一次见你时,你也是这样撑着伞。”苏雨薇轻声开口,声音里带着笑意,“不过那时是深秋夜雨,你站在我公司楼下,像个迷路的书生。”
林凡转头看她,眼中也有笑意:“那时你摇下车窗,问我要不要搭车。我差点以为遇到了骗子。”
“那你为什么还上车了?”
“因为……”林凡顿了顿,“你眼中没有算计,只有纯粹的好奇。”
两人相视一笑,继续沿着河岸漫步。
这三个月来,林凡的生活进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状态。
归墟海眼之战已过去百日,全球暗世界格局悄然重塑。圣殿与黑暗议会各自收缩势力,奥林匹斯、亚马逊、东瀛等势力纷纷向华夏递出橄榄枝。龙魂的“潜龙计划”全面启动,隐流第一批十二名核心成员已全部踏入筑基门槛,成为华夏修行界新生代的砥柱。
而林凡自己,在那一战后闭关四十九日,不仅伤势痊愈,修为更是水到渠成地突破至筑基后期。丹田内那颗金色真元球已凝实如鸽卵,表面隐隐浮现出细密的丹纹——那是金丹大道的雏形。
但他没有急着冲击金丹期。
修仙之道,讲究张弛有度。一味的勇猛精进,反而可能留下心境瑕疵。
所以这三个月,他选择了“入世”。
与苏雨薇游历名山大川,在华山之巅观云海日出,在黄山雾松间听松涛阵阵,在江南水乡泛舟听雨。
偶尔回东海安全屋,指导隐流后辈修炼。那些平均年龄不到二十五岁的年轻人,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敬畏与崇拜。林凡也不藏私,将《基础道诀》炼气篇的心得倾囊相授,并亲自为他们炼制筑基丹。
更多的时候,他独自一人。
或在京都西山某处无名山头静坐,观日起月落,感悟天地韵律;或在南海某座荒岛闭关,于潮起潮落间体悟水之真意;甚至隐去修为,化作普通游客,混迹市井,看红尘百态。
这种生活,与他刚获得文明火种传承时那种紧迫感截然不同。
那时的他,每一步都如履薄冰,要面对生存的压力、家人的病痛、来自各方的威胁。
而现在——
“在想什么?”苏雨薇的声音将他从思绪中拉回。
林凡摇了摇头,看向河面上泛起的涟漪:“在想……自由。”
“自由?”
“嗯。”他收起油纸伞,任由细雨落在肩头,“以前我以为,自由是有足够的力量,不被任何人胁迫。但现在觉得,真正的自由是……”
他顿了顿,寻找着合适的词。
“是选择的权利。”苏雨薇接话道,“可以选择忙碌,也可以选择闲适。可以选择站在世界之巅,也可以选择隐于市井。这种选择,不因外界压力,只凭本心。”
林凡看着她,眼中闪过欣赏:“你说得对。”
两人在一座石拱桥上停下脚步。
桥下,乌篷船缓缓划过,船娘哼着吴侬软语的小调。远处,黛瓦白墙的民居升起袅袅炊烟,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香气。
这是最普通的人间烟火。
却是许多修行者求而不得的“红尘炼心”。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苏雨薇倚着桥栏,侧头看他。
“再游历一段时间。”林凡说,“华夏之大,我走过的地方还太少。昆仑的雪,漠北的风,西域的沙……都该去看看。”
“一个人?”
“有时一个人,有时……”林凡看向她,“如果你愿意,可以一起。”
苏雨薇笑了,没有回答,但眼中盈满的光彩已说明一切。
雨渐渐停了。
夕阳从云层缝隙中透出,将整条河道染成金红色。屋檐滴水叮咚,空气中弥漫着雨后清新的草木气息。
“走吧。”林凡重新撑开伞,“听说巷子尽头有家老茶馆,茶点不错。”
……
**七日后,西南苗疆,十万大山深处。**
一处隐藏在云雾中的苗寨,木楼依山而建,错落有致。寨子中央的广场上,篝火熊熊燃烧,苗民们正围着篝火跳着古老的祭祀舞蹈。
林凡坐在木楼二楼的露台上,手中端着一碗米酒。
他对面坐着苗寨的大祭司——一位脸上刺满图腾纹路的老妪。老妪手中握着一根由九种毒虫躯干制成的法杖,杖头镶嵌的骷髅眼窝中跳动着幽绿火焰。
“林先生能来苗寨,是老身的荣幸。”大祭司声音沙哑,说的是带着浓重口音的官话,“三个月前,亚马逊的雅西托人送来‘雨林之心’,说林先生是可信之人。”
林凡放下酒碗:“大祭司客气了。苗疆巫蛊之术传承数千年,有许多值得我学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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