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禾听着他的解释,心头的怒火渐渐被一种深切的失望覆盖。
她直视着谢景珩,眼神锐利而清醒:“谢景珩,我们相识于微末,相伴至今,共同经历了那么多风雨。我以为,你我之间,信任是最基本的。你若一早坦言,我温禾只会更敬重你的志向,会更坚定地站在你身边,与你共同面对一切艰难险阻。可你这般处心积虑地隐瞒,与防我何异?你将我置于何地?”
说罢,她不再看他脸上痛苦的神色,径直扬声唤道:“停车!”
马车缓缓停下。
温禾抱起因父母之间紧张气氛而有些不安、扁嘴欲哭的初心,对候在车外的阿蛮简洁道:“阿蛮,随我去后面马车。”
然后,头也不回地带着女儿和丫鬟,径直走向后方装载行李、乘坐仆从的马车,留下谢景珩独自一人坐在骤然空荡冷清的车厢里,面色灰败。
接下来的行程,整个车队的气氛都明显压抑起来。
谢景珩几次想寻机会再与温禾说话,哪怕只是看看女儿,都被温禾以各种方式冷淡地避开。
白芷、王岩等人敏锐地察觉到了主人之间的异常,行事愈发小心谨慎,连说话都放低了声音。
只有不谙世事的小初心,偶尔会在后方的马车里发出几声稚嫩的疑问,更反衬出这北行路上的沉闷与僵持。
直到距离京城只剩一日路程,在最后一处驿站休整时,谢景珩终于堵住了带着初心在庭院透气的温禾。
暮色四合,驿站灯笼初上。
他将温禾请至一旁僻静的廊下,摒退了左右。
“阿禾,”他的声音带着疲惫和沙哑,眼神却无比诚恳,“我知道,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任何理由,都不该成为欺瞒你的借口。”
他详细剖白着自己的心迹,从清河县初遇时,被她那份不同于常人的坚韧与聪慧所吸引,到婚后看着她施展才华,将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内心日益加深的爱恋与钦佩。
“我并非不信你,阿禾。我是惧那世俗的门槛,惧我父亲的阻挠……是我不够勇敢,用了最愚蠢的方式想要规避风险,却伤了最不该伤的人。”
他握住温禾的手,感受到她微微的抗拒,却握得更紧:“我在清河、临江所为,父亲定然知晓,可他对你我婚事始终不置一词,我心中更是不安,更不敢轻易提及……我保证,阿禾,从今往后,事无巨细,绝不瞒你。我所求,从来都只有你与初心在我身边。”
看着他眼中真切的悔恨与几乎要溢出的深情,温禾紧绷了数日的心防,终于松动了一些。
她神色渐缓,沉默了片刻,才轻轻叹了口气。
“景珩,”她回握住他的手,目光沉静而有力,“我知你心意,亦信你待我情深。但我温禾,从不是那需要你藏在身后、独自为我遮挡所有风雨的菟丝花。我是能与你并肩而立,共担风雨的妻子。丞相大人若不认可我,无妨,”她语气坚定起来,“只要你我心在一处,我自有办法,让他看到我的价值,让他亲眼看看,我温禾凭自己,能走到何种地步!让他明白,你谢景珩的选择,没有错!”
她表明会努力让丞相接受自己,但前提是,夫妻同心,再无隐瞒。
谢景珩心中大石轰然落地,激动地将温禾紧紧拥入怀中,声音哽咽:“好!阿禾,我们一起面对!绝不再瞒你分毫!”
夫妻二人在这暮色中的驿站廊下相拥,几日来的隔阂与冰霜在这一刻悄然消融。
虽然前方京城等待他们的,或许还有更大的风浪,但此刻,他们的心紧紧贴在了一处,感情因这番坦诚的波折反而变得更加深厚坚韧。
当车队再次启程时,压抑的气氛已然回暖。
小初心似乎也感觉到父母之间恢复了往日的温情,笑声重新变得清脆起来。
京城那巍峨的城墙,已在天际隐隐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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