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魏征铩羽而归后,善于把握火候的大唐“司天监”负责人老道士袁天罡走出人群,对魏征道:“魏大人,虽然不见正史记载,但是陛下的家族血脉必是陇右李氏无疑。这一点,历代‘司天监’记载便可见端倪。”
袁天罡是非常通透的智者,他没有在形势不明朗的时候急于站出来帮李二同学辩解,因为他知道那样的话魏征可以用“怪力乱神”的说法轻易反击他。而令狐德棻的陈述让魏征无可辩驳后,他再出来盖棺定论,则能起到一锤定音的效果。
只见袁天罡手捻须髯,娓娓道来:“根据西汉‘司天监’古籍记载:在西汉孝文帝前元五年(公元前175年),‘黄龙之气’落于陇西成纪,那里是陇右李氏的祖陵,也是龙兴之地。后来,西汉术士王朔、栾大等预测到‘黄龙之气’的准确落位,因为担心影响大汉国祚气运,到孝武帝在位中期便对李家进行了一系列打压,同时西汉也以‘太初改历’为标志将国祚的本命气运由水改成了火。李家嫡系血脉在孝武帝的刻意打压下在大汉境内血脉断绝,但是‘黄龙之气’却随李家名不见经传的庶出子弟来到西域,并孕育传承。直到孝武帝末年,在论证‘黄龙之气’无碍属火的大汉国祚气运后,已经成为胡商的陇右李家逐步重新与大汉恢复合作关系,‘黄龙之气’也在陇右李家血脉中一代代传承壮大,直至陛下的七世祖李暠建立西凉国。西凉国虽国祚短暂但‘黄龙之气’的气势已不可挡,最终成为我大唐的国祚气运,由此传到陛下,成就了如今四夷臣服、天下归心的局面!……”
伴随着高人袁天罡对“黄龙之气”传承的解读,群臣和各国使节再次点燃对李二同学和陇右世家无比敬仰的情绪,只有魏征在一旁稍显落寞。
借着犀角香和范无咎、谢必安的神通看到眼前场景的我并没有为子孙取得旷古殊荣特别兴奋。获得了“天乙神通”又在奈何桥边见惯生死轮回的我已然明悟:子孙的荣耀并不属于我,我只是“天命剧本”里面那个最初扑扇翅膀的小蝴蝶而已。而且,再大的气运也终有枯竭的一天,此刻有多显赫,那时就有多落寞。
作为一个生于孝景帝中元五年(公元前145年)、卒于孝宣帝本始二年(公元前72年)的老鬼,我无论生前还是身后都亲历、见证了许多门阀世家气运的跌宕传承。越是这样,我越是觉得魏征那种将维护士族利益作为毕生追求的人多么可悲。世家的兴衰在“天命”的导演下自有定数,一个并不是“大气运者”的人真的无力改变任何结果。
我很高兴在核心价值观上,我的家族教育是成功的。李二同学并没有和魏征一般见识,反而利用他做了自己立人设的“好镜子”。其实魏征肯定高估了自己所代言的集团的力量,以李二同学今时今日的威望,如果他下决心铲除山东士族,绝对是可以做到的,不至于像当年杨二同学那样被拉下马,但是其中的风险是盛世嘎然而止,百姓生活水平倒退。如果换成与我生前同时代的那位“千古一帝”刘彻,他一定不会买账,必定与山东士族死磕到底,他生前就做了类似的事情。那样的话,魏征恐怕连同他的九族以及他代言的那些山东门阀的九族都已经下来陪我了。
在我眼前的画面中,与魏征一样闷闷不乐的是一个身着异族服饰的人。他应该就是东突厥的败军之将——颉利可汗。
这位仁兄现在已经改行舞蹈演员,这时李二同学喊他跳一支舞活跃气氛。他立即上台,在宾客前面露机械的微笑,与胡姬们配合跳着滑稽的舞蹈。
一曲舞完,颉利便大口喘着粗气,恢复了落寞的神情。
颉利让我想到了我生前的那些匈奴单于们,让我想起我生前经历的种种磨难与美好。
“老祖宗,让你亲见自己的子孙成就公认‘天可汗’、‘千古唯一’的霸业,你可承我们兄弟这个人情?”范无咎道。
“当然。”我笑道,“哪天要安排我轮回了你们尽管开口,老哥哥决不为难你们。”我当然知道今天的局一定是阎君甚至丰都大帝或地藏菩萨安排范无咎和谢必安所攒,无非是给我卖人情,让他们在决定安排我轮回的时候我能配合他们。
“恐怕起码还得等上几百年。”谢必安笑道,“现下你子孙的‘黄龙之气’正当旺,你的香火祭祀也依然鼎盛。加上你的‘天乙神通’无法去除,估计短期内没人敢安排你去轮回。”
犀角香燃尽前范无咎和谢必安就已经收了神通。在场诸位贪婪的嗅着犀角香的余味,意犹未尽的准备离去。
金枷、银锁和“牛马打工人”当值,一堆事情要处理,没有犀角香闻没了“划水”的动力,最先离开了。他们走后,我和休沐的谢必安、范无咎一齐送别了嵇康。
虽然嵇康是世间一等一的清流,但是对于我非常非常礼貌又发自内心的冥钱赠予,他还是欣然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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