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蕃的礼品最为特别——松赞干布让人将一尊鎏金佛像送到主会场,佛像高丈余,手持经轮,据说能“镇抚四方,消弭兵灾”。禄东赞亲自为佛像举行了开光仪式,邀请李善长和黄子澄观礼。仪式上,吐蕃僧人吹起法号,诵经声在戈壁上回荡,李善长双手合十,神色恭敬;黄子澄却显得有些不耐烦,频频回头看向明军营地,担心蒋瓛又在暗中搞小动作。
搭建营地的第七日,三方营地终于全部完工。站在沙洲城的城楼上望去,三座大营如同三块不同颜色的巨石,镶嵌在戈壁滩上:夏军的玄色大营壁垒森严,炮口隐约可见;明军的红色大营阵列整齐,骑兵在营外操练,尘土飞扬;吐蕃的鎏金大营则炊烟袅袅,经幡在风中飘动,透着祥和之气。中间的会盟主会场已搭建完毕,高台上的三根旗杆迎风而立,只待三方旗帜升起。
当日傍晚,三方使臣在吐蕃大帐举行了筹备会议。李善长提出:“会盟期间,三方军队的口令各自制定,但需互通一份给吐蕃,以便巡查;营门的守卫时间统一为辰时开、酉时关,夜间不得随意出入。”黄子澄补充道:“锦衣卫需在主会场周围布置暗哨,保障会盟安全。”扩廓立刻反对:“主会场由吐蕃负责守卫,大明的暗哨不得入内,这是之前约定好的。”禄东赞连忙调停:“锦衣卫可在主会场外围值守,内部由吐蕃士兵负责,这样既安全又不越界。”
会议敲定了会盟的流程:第一日举行升旗仪式,三方代表共同祭拜天地;第二日商议火铳技术与粮种的交换细节;第三日签订正式文书,举行盟誓仪式。散会后,李善长与扩廓同行返回夏军大营,途中李善长道:“黄子澄急于达成交易,咱们可以抬高筹码,除了双季稻种和丝绸技术,还要让大明开放江南的瓷器贸易,允许夏商在南京设立商栈。”扩廓点头:“我已让人查清,大明的瓷器在西域很受欢迎,这是咱们的重要筹码。”
明军营地的帅帐内,黄子澄正与蒋瓛、朱能商议。“夏军想要江南的瓷器贸易权,绝不能答应。”蒋瓛道,“瓷器是大明的特产,若让夏商垄断西域市场,咱们损失太大。”朱能却道:“火铳技术才是关键,只要能拿到技术,让一步也无妨。王爷在密信里说了,要以大局为重。”黄子澄犹豫不决,他既怕南京怪罪,又想尽快完成使命,只能叹道:“明日谈判时,先看看夏军的态度再说。”
深夜的沙洲,三方营地的灯火渐渐熄灭,只有营门的哨兵还在坚守。夏军的斥候绕着营地巡查,马蹄声在寂静的戈壁上格外清晰;明军的锦衣卫潜伏在营地外的沙丘后,目光紧盯着夏军的兵器库;吐蕃的哨兵则点燃了营外的篝火,火光映照着经幡,与远处的星空交相辉映。看似平静的夜晚,实则暗流涌动,每一方都在为次日的谈判做着最后的准备。
夏军的帅帐内,李善长正在灯下修改交易条款,扩廓站在一旁看着舆图:“我已派人与西域的亦力把里部落余孽联系,若会盟期间大明故意刁难,就让他们在明军后方制造骚乱,迫使黄子澄让步。”李善长放下笔:“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用这招。林陛下要的是长久的贸易合作,不是一时的胁迫。”他将修改好的条款递给扩廓,“明日谈判,就按这个来,底线是拿到双季稻种和丝绸提花技术,瓷器贸易权能争就争,争不到也不强求。”
明军的帅帐内,朱能将朱棣的密信再次递给黄子澄:“王爷说,夏军的火铳技术至关重要,即便让出部分贸易权也值得。江南的瓷器产量大,即便夏商参与,也影响不了大局。”黄子澄终于下定决心,将密信收好:“明日谈判,就按王爷的意思办。但锦衣卫的暗哨不能撤,必须盯着夏军的一举一动,防止他们耍花招。”
吐蕃的鎏金大帐内,禄东赞正在与松赞干布派来的使者商议:“明日谈判,咱们要始终站在中间立场,既不能偏向大夏,也不能偏袒大明。只有让双方都觉得占了便宜,会盟才能成功,咱们的商路才能长久安稳。”使者点头道:“赞普交代,若双方争执不下,就用商路税权来调解——吐蕃可以让出一成税权,分给争执的一方。”
天启十一年九月十五,天刚蒙蒙亮,沙洲的会盟主会场就热闹起来。吐蕃的士兵在高台上升起了三方旗帜,夏军的玄色大旗、明军的朱红大旗、吐蕃的鎏金大旗在晨风中共舞,猎猎作响。三方的士兵穿着整齐的军装,在营地前列队,等待着使臣的检阅。李善长、黄子澄、禄东赞各自骑着战马,从不同方向驶向主会场,他们的脸上都带着严肃的神情——这场会盟,不仅关乎技术与贸易的交易,更关乎西域未来数年的格局。
当三位使臣在主会场的高台下相遇时,太阳刚好跳出地平线,金色的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李善长拱手道:“黄大人,禄东赞大相,今日是会盟的好日子,希望咱们能达成共赢的协议。”黄子澄点头回应:“本使也希望如此,愿三方永结秦晋之好,共保西域安宁。”禄东赞笑着上前,拉住两人的手:“走,咱们先祭拜天地,祈求会盟顺利。”三人并肩走上高台,身后的三方士兵同时欢呼,声音在戈壁上回荡,久久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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