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
神海境三层！
林风猛地睁眼，瞳孔里闪过一道锐光，快得像流星，跟着就收了回去，只剩平时的黝黑，只是那黑比从前深了不少，像藏着片深潭。
他慢悠悠吐出一口长气，气线又细又长，裹着灼热的气血味。
这口气喷在静室地上，竟把薄薄一层灰吹得散开来。
浑身那股快把他撕成碎片、烧化骨头的剧痛，这会儿全消了。
取而代之的是种说不出的舒坦，从骨头缝里钻出来，还有股用不完的力气！
他下意识攥拳，指节“噼啪”响，每根骨头都像憋着股能炸开来的劲。
皮肤早前被能量冲得通红，现在早褪了，变得温润有光，隐隐浮着层淡金色的气血。肌肉也更紧实，稍一动，就能感觉到底下气血在奔涌。
这还只是肉身上的变化。
更奇的是识海！
林风念头一动，神念沉进自己的神魂空间。
嚯！
这一看，连他自己都惊着了！
以前他的识海逼仄得像间小破屋，神念只能罩住身边十几丈地，看什么都雾蒙蒙的。
可现在，小破屋直接变成了敞亮大厅，空间大了一倍还多！里头的雾气淡了不少，正中间那团代表神魂本源的光，不光体积大了，亮得也更凝实，像颗缩小的星星，转得稳稳的，散出的精神波动又强又稳。
他试着把神念往外探。
十丈、二十丈、三十丈……一直探到快六十丈，神念才开始模糊。而且这回不是看个大概轮廓，是真真切切能“摸”到细节——院子角落有只蚂蚁，正拖一粒比自己还大的米渣；
远处别院的弟子练气，细微的呼吸声都能“听”见；药田里的灵药香，顺着风飘过来，每种味道都分得清！
这种攥在手里的掌控感，这种眼界大开的滋味，太痛快了！
力量涨了，腰杆都硬了，这才是最实在的底气！
“哈哈哈！”林风低笑出声，把这些日子的憋屈全吐了出去。
被赵乾追着杀、掉深渊、斗炎龙、烬爷睡过去、苏璇重伤……所有的压抑和无力，这会儿全被新涨的力气冲散了大半。
这修真界就是这样，虚头巴脑的没用，拳头硬才是真的。
兴奋劲过了，林风慢慢静下来，重新把注意力放回自己身上，尤其是运转功法的感觉。
《九死吞天诀》。
这次突破，他对这门差点弄死他、又救了他好几次的古怪功法，有了更深的体会。
以前练这东西，全靠烬爷在旁边骂着指导，跟学走路的小孩似的，离不了人扶。吞能量的时候也是懵的，全凭一股狠劲硬来，风险大，疼得要命。
但这次不一样，没了烬爷帮衬，龙血晶石的能量又暴烈，他只能死死盯着功法的每一丝变化，自己去控那股吞和炼的力气。
就像被扔进大风浪里，要活命就得自己学游泳，摸清楚每道浪的力道。
他总算摸着点门道：《九死吞天诀》核心不只是“吞”，更要“化”。吞进来的灵气、气血，哪怕是阴邪的死气，都只是原材料。
关键是用功法的路子，把这些乱七八遭的东西，炼成自己能用的纯碎力量。
这过程跟走钢丝似的，太险了。得对自己的经脉、神魂控得极稳，能分清能量的属性，更得有股豁出去的狠劲——这功法本来就是赌命，在毁灭里找活路。
“怪不得叫‘九死’……”林风喃喃自语，脸上神色复杂，有后怕，也有明白过来的通透，“每回吞能量炼化成自己的，都跟在鬼门关外走一圈似的。扛过去就海阔天空，扛不过去就没了。”
他想起前几次濒死突破，还有这次硬抗龙血能量的滋味，对创出这功法的人——说不定就是烬爷本体——心里又敬又怕。
得是多疯、多狠、多有底气的人，才敢搞出这么玩命的练法？
同时，一个念头也越来越清楚。
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太依赖烬爷了。
以前有那老家伙在，他总觉得有人兜底，遇事就想靠。这种依赖，其实是捆住了自己。
现在兜底的没了，天塌下来得自己扛，反倒逼得他更快学会自己想、自己判、自己扛事。
烬爷睡过去，是大损失，但换个角度想，也把他心里最后一根拐棍给抽走了。
“老家伙……”林风摸了摸胸口冰凉的凝神佩，眼神越来越坚定，“以前总骂我不成器，嫌我笨。现在你好好睡，我就让你看看，没你在旁边叨叨，我照样能闯出来！”
这话像说给睡过去的烬爷听，更像说给自己听的誓言。
他得更快变强！强到能护住身边的人，强到能把烬爷喊醒，强到能接住任何风浪！
这份心思，跟以前被仇恨或危险逼着变强不一样，更沉，更稳。他总算把《九死吞天诀》当成自己的根本，而不只是捡来的宝贝。
他重新盘坐好，没急着出去，先把刚突破的境界稳住，再细细琢磨神海境三层的变化，尤其是神念怎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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