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兰亭诗会如期而至。
京郊的流觞渠旁,清风徐来,竹影婆娑。
大夏朝最顶尖的一批文人雅士、名门公子汇聚于此,就连皇帝顾景渊,也换了一身便服,饶有兴致地坐在主位之上,准备亲自考校一番年轻一辈的才学。
气氛正好,偏偏有人要来败坏兴致。
太傅之侄柳文才,一身骚包的亮蓝色长衫,手持一把画着仕女图的折扇,在一众文人中穿梭,脸上挂着志在必得的傲慢笑容。
“诸位,今日天气甚好,景致绝佳,想必大家早已佳作在胸。文才不才,也偶得一篇新作,只怕一出口,就要让诸位自愧不如了,哈哈哈!”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能让周围的人都听到,语气中的狂妄显而易见。
不少人暗自皱眉,却又不好发作。
毕竟,柳文才前几次诗会的表现确实“惊艳”,谁也不想当这个出头鸟,万一被打脸了可不好看。
角落里,二皇子顾子瑜撇了撇嘴,低声对身边的顾子墨道:“三哥,你看那家伙的嘴脸,真想一拳头给他打歪。你行不行啊?不行我直接套麻袋揍他一顿,保证他下半辈子都作不出诗来。”
顾子墨闻言,只是微微一笑,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眼神平静无波,透着一股胸有成竹的从容。
“二哥稍安勿躁,看戏便好。”
他这副淡定的模样,反倒让顾子瑜有些惊奇。
就在这时,诗会的主持者,翰林院的掌院学士站了出来,宣布了今日的题目——“望”。
以“望”为题,体裁不限,可以是登高望远,也可以是凝望家国,给了文人们极大的发挥空间。
众人纷纷开始沉思。
柳文才却“唰”地一下打开折扇,得意洋洋地站起身,抢先道:“学士大人,学生已有佳作!不如就由我来抛砖引玉吧!”
他等不及了。
他要当着陛下的面,第一个站出来,用那篇足以震惊世人的《登高望远赋》,夺得所有人的瞩目!
然而,他话音刚落,一个温润却不容置喙的声音响了起来。
“柳公子何必如此心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三皇子顾子墨缓缓起身,月白色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挺拔。
“论文人雅集之礼,当由长及幼,由尊及卑。论身份,本殿乃是皇子;论才学……”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柳文才,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本殿自信,亦不输于人。这抛砖引玉的头彩,还是由我来吧。”
这番话,说得客气,却又带着一股不容反驳的霸道!
皇帝顾景渊抚掌一笑,眼中满是赞许:“子墨说得有理。柳文才,你且退下,让朕先听听子墨的‘望’。”
柳文才的脸色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他没想到顾子墨会突然截胡!
可皇帝都金口玉言了,他哪里敢反驳?只能恨恨地坐了回去,眼神怨毒地盯着顾子-墨,心中冷笑:
“哼!我让你先!我这篇《登高望远赋》一出,管你作出什么狗屁东西,都得黯然失色!到时候,你的‘惊才绝艳’,只会成为我更响亮的陪衬!”
他却不知,顾子墨要的,就是他这份“自信”。
顾子墨走到场中,自有下人迅速摆好笔墨纸砚。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遥望远山,整个人的气势陡然一变。
如果说刚刚的他是一块温润的美玉,那么此刻,他就是一柄即将出鞘的利剑!
他没有立刻动笔,而是朗声开口,声音清越,传遍全场:
“今日本殿之作,乃是一篇赋,名曰,《登高望远赋》!”
轰!
此言一出,柳文才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傻了!
他“霍”地一下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失声尖叫:“什么?!”
《登高望远赋》?!
怎么可能?!
顾子墨怎么会知道这篇赋?!
然而,根本没人理会他的失态,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场中的顾子墨所吸引。
只见顾子墨笔走龙蛇,挥毫泼墨,同时口中高声吟诵:
“天高地迥,觉宇宙之无穷;兴尽悲来,识盈虚之有数……”
他的声音,时而高亢激昂,如金戈铁马,气吞万里;时而低沉苍凉,如暮鼓晨钟,发人深省。
他笔下的字,更是铁画银钩,力透纸背,一股睥睨天下的霸气跃然纸上!
所有人都听得如痴如醉,心神俱震!
好一篇《登高望远赋》!
好一个三皇子顾子墨!
这等胸襟,这等气魄,这等文采,简直是前无古人!
当最后一个字落下,顾子墨掷笔于案,负手而立,衣袂飘飘,宛如谪仙。
全场寂静了数秒,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声!
“好!好!好!”皇帝顾景渊激动地站起身,连说三个好字,“子墨此赋,足以名垂青史!当为本次诗会魁首!”
掌院学士更是老泪纵横,颤抖着声音道:“老臣为大夏贺!为陛下贺!有三殿下这等文曲星降世,乃我朝文坛之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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