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托那个“切磋”的提议,像一颗投入滚油的水珠,让本就微妙的气氛瞬间噼啪作响。
琪亚娜的斗志被彻底点燃,空之律者的核心微微发光,她已经摆开架势,紧盯着奥托:“说话算话!不准用那些奇奇怪怪的魂钢身体和神之键!就用……用差不多A级女武神的实力!”
奥托闻言,哑然失笑,似乎觉得琪亚娜的限定条件颇为有趣。他优雅地解开西装外套最上面的纽扣,活动了一下手腕,金色的眼眸中流转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光芒:“如你所愿,琪亚娜小姐。那么,我们就在这片空地……”
“请稍等,主教大人。”
一个柔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穿透力的声音打断了奥托的话。丽塔·洛丝薇瑟不知何时已经从竹林边走到了空地中央,她手中那台小巧的留影仪已经收起,脸上重新挂上了那副完美无瑕、却让人隐隐感到“不妙”的微笑。
她先是对奥托和幽兰黛尔行了一礼,然后转向德丽莎和琪亚娜,最后,目光落在了刚刚从另一侧林间小径匆匆赶来的两个人影身上——正是接到布洛妮娅通讯指引,带着些许担忧赶来的雷电芽衣和布洛妮娅(重装小兔处于低功耗跟随模式)。
“打扰诸位大人的兴致,万分抱歉。”丽塔的声音依旧悦耳动听,“但在进行任何可能消耗体力、影响状态的‘活动’之前,尤其是考虑到接下来大家或许还要共同筹备象征团圆与美满的‘年夜饭’……”
她的目光重点扫过琪亚娜,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奥托和德丽莎。
“……丽塔认为,有一些更基础、更关乎节日体验与健康安全的事项,需要优先确认和解决。”她微微侧身,向芽衣展示出充分的礼貌,“比如,我们未来几天临时厨房的卫生状况、食材处理的标准流程、以及各位的……基本生活自律情况。”
她紫罗兰色的眼眸看向芽衣,笑容加深:“毕竟,一顿完美的年夜饭,离不开安全洁净的制备环境与规范有序的协作。而据我所知,休伯利安上日常的饮食起居,主要由雷电芽衣小姐负责统筹,对吗?”
芽衣突然被点名,愣了一下,随即镇定下来,点了点头:“是的,丽塔小姐。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她敏锐地察觉到,丽塔的话虽然客气,但隐隐有种“检查”和“比较”的意味。联想到丽塔不灭之刃副官的身份及其传闻中对自己(女仆)职业素养的极高要求,芽衣心中有了预感。
果然,丽塔微笑着继续说道:“没有任何不敬的意思,雷电芽衣小姐。只是,根据《天命高阶作战人员非战场环境后勤管理暂行条例(新春特别增补版)》第3条第7款,在多人次、跨单位临时集结于非标准后勤保障区域时,为确保集体健康与行动效率,提倡进行一次友好的、互相监督的‘环境与自律抽查’。”
她不知从哪里真的掏出了一本看起来非常正式、甚至盖着天命徽章电子印章的虚拟手册,投影出一行复杂的条文——天知道这玩意儿是不是她刚刚用权限现场生成的。
德丽莎听到什么“条例”、“抽查”,小脸一垮,下意识就想反驳这莫名其妙的规矩。琪亚娜更是听得一头雾水:“啊?什么抽查?跟打架有什么关系?”
但幽兰黛尔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对丽塔说:“条例确有此提倡性条款。在非任务期间,维持良好的自律和环境,有助于保持状态。” 她看向芽衣和德丽莎,“我认为丽塔的提议,从健康和安全角度,是合理的。”
奥托也暂时收起了“切磋”的姿态,饶有兴致地抱起手臂,一副准备看戏的样子。他似乎很乐意看到话题从可能动武的“切磋”,转向这种他更擅长观察和引导的“软性较量”。
丽塔得到幽兰黛尔的认可(或者说,她早就预料到了),笑容更加明媚。她转向芽衣,做出一个“请”的手势:“那么,为了公平起见,也为了相互学习,不如就由在下与雷电芽衣小姐,一起对我们将要使用的临时厨房区域,以及各位随身的饮食相关物品,进行一次快速的‘互查’与‘交流’,如何?当然,一切以友好、提升为目的。”
芽衣瞬间明白了。这哪里是什么条例抽查,这分明是丽塔·洛丝薇瑟,这位号称天命(乃至世界泡)第一女仆,对她这位休伯利安“煮饭婆”(琪亚娜爱称)发起的一场关于“女仆(主厨)修养”的挑战!而且是在新春佳节、众目睽睽之下,以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
芽衣深吸一口气。她对自己的厨房管理和厨艺有绝对的自信,但丽塔的“专业”和严苛也是出了名的。这不只是技术的比较,更是态度、细节、乃至“职业尊严”的较量。她看了一眼有些担忧的德丽莎,又看了看旁边跃跃欲试(虽然没完全搞懂但感觉有好戏看)的琪亚娜,以及平静旁观的布洛妮娅和明轩(后者刚刚也循声赶到),心中涌起一股不服输的斗志。
芽衣轻轻解下自己因为赶路而略微沾了些灰尘和草叶的围裙(习惯性随身携带),仔细折叠好,然后抬起清澈的紫色眼眸,直视丽塔,露出了一个温柔却丝毫不让的微笑:“当然,丽塔小姐。我很乐意接受这次……友好的‘交流’。为了大家的年夜饭能顺利进行,提前发现并解决问题,是负责人的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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