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景修没回答。他从怀里掏出样东西,抛给她。钟夏夏接住。是枚虎符。
青铜材质,雕着蟠龙纹。入手沉重,边缘磨损严重。
“认得这个吗?”洛景修问。钟夏夏心脏狂跳。
她认得。前世康王谋反,用的就是这枚虎符。
“不认得。”她说。
“撒谎。”洛景修走到她面前,蹲下,指着虎符上一个小字,“看这儿。”
钟夏夏凑近看。是个“康”字。刻得很浅,但很清晰。
“康王的虎符。”洛景修说,“但这是假的。”
“假的?”
“嗯。”洛景修拿回虎符,“真虎符在兵部库房,有专人看守。这枚是仿造的,但仿得以假乱真。能弄到真虎符纹样,还能找到匠人仿造……”
他顿了顿。“这个人,地位不低。”钟夏夏盯着他。
“世子爷怀疑谁?”
“怀疑很多人。”洛景修站起身,“宫里,朝中,甚至……边军。都有可能。”
他走到牢门边,推开一道缝。
外面走廊空荡荡,只有远处值班室透出微光。
“钟夏夏。”他背对着她说,“我要你帮我做件事。”
“什么事?”
“查出谁仿造了这枚虎符。”洛景修转身,“查出谁要陷害康王。查出……这场刺杀案,到底是谁布的局。”
钟夏夏笑了。那笑声很冷,带着血沫。“我凭什么帮你?”
“不是帮我。”洛景修走回她面前,“是帮你自己。你父亲钟御,三年前查过盐税案。那案子牵扯康王,最后不了了之。你以为……康王会放过你?”
钟夏夏瞳孔骤缩。父亲……
她想起父亲临终前那几天。总是半夜惊醒,说梦话。有一次她听见他喊:“账册……康王……”
当时她不懂。现在好像懂了。“康王要灭口。”她喃喃。
“对。”洛景修蹲下来,平视她眼睛,“所以你跟我,目标一致。你要报仇,我要真相。合作,双赢。”
钟夏夏盯着他。这个少年,太危险。心思深,手段狠,目的不明。
但……她没得选。不合作,她活不过今晚。
那些狱卒很快就会回来。下一次用刑,她可能就撑不住了。
“怎么合作?”她问。洛景修从袖中掏出块玉佩。
玉佩温润,雕着云纹。底下刻着两个字:“镇北”。
“这是我父亲的信物。”他说,“你拿着。如果我骗你,你可以拿着它去告御状。镇北王府欺君之罪,够抄家灭门了。”
钟夏夏接过玉佩。触感冰凉,像握住一块冰。
“世子爷要我做什么?”
“第一,活过今晚。”洛景修站起来,“第二,明天上堂,咬死了你是冤枉的。我会在外面安排,有人会替你说话。”
“谁?”
“御史台有人欠我父亲人情。”洛景修说,“他会站出来,说证据有疑点。陛下为了显示公正,会准你戴罪立功。”
戴罪立功。在宫里走动,查案。钟夏夏懂了。
洛景修要利用她,查清虎符背后的势力。
而她,能借着这个机会,查清害她的人。各取所需。
“好。”她说,“我答应。”洛景修笑了。那笑容很浅,转瞬即逝。
“聪明。”他说,“现在,睡会儿。养足精神,明天还有硬仗。”
他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扔给她。“金疮药,宫里的。”钟夏夏接住。
拔掉塞子,里头是淡绿色药膏。气味清凉,她认得——确实是宫里御用药。
她没客气。撕开破烂衣衫,露出伤口。烙铁印在左肩,皮肉焦黑。她咬着牙,把药膏抹上去。
刺痛传来,她闷哼一声。洛景修别开脸。
“疼就喊出来。”
“不疼。”钟夏夏说,“疼才能记住。”她快速处理完伤口。
药膏见效很快,疼痛减轻了些。但失血过多,眼前还是一阵阵发黑。
“能撑到明天吗?”洛景修问。
“能。”钟夏夏靠墙坐下,“死不了。”洛景修看了她一眼。
那眼神很复杂。有欣赏,有算计,还有别的什么——像冰层下的暗流,看不清,却真实存在。
“钟夏夏。”他叫住她。
“嗯?”
“活着。”他说,“别死了。”话音落地,他推开牢门,闪身出去。铁栅在身后合拢。
钟夏夏躺在干草堆上,盯着天花板。黑暗里,只有她呼吸声。
还有……心跳。咚,咚,咚。缓慢,沉重。
像垂死者的鼓点。她攥紧那块玉佩。冰凉的触感,让她保持清醒。
窗外的天渐渐亮了。东方方起鱼肚白。
新的一天,要开始了。而她,已经站在了悬崖边上。
退一步是死,进一步……可能死得更惨。但她没得选。
只能往前走。哪怕前面是刀山,是火海。也要走到底。因为回头……也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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