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证据是栽赃。”钟夏夏声音嘶哑,“民女有人证,能证明那晚男宠一直在我身边,没有机会接触弩机。”
“什么人证?”
“民女的丫鬟,春桃。”钟夏夏说,“她可以作证,那晚男宠一直在我院里,从未外出。”
李大人皱眉。他看向康王。康王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
“春桃是你丫鬟,自然会替你说话。”他说,“这种证词,不足为信。”
“那就请康王爷拿出实证。”钟夏夏盯着他,“证明弩机确实是男宠的,证明毒药确实是他淬的。”
康王笑容淡了。他放下茶盏,看着钟夏夏。
那眼神像刀子,要剐下她一层皮。
“钟姑娘。”他声音很轻,“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知道。”钟夏夏不避不让,“民女在跟康王爷说话。也在跟……真相说话。”
堂上一片哗然。几个官员交换眼神,神色复杂。李大人咳嗽一声。
“钟夏夏,你——”
“李大人。”堂外忽然传来声音。
一个穿着御史袍的官员走进来,约莫五十岁,面容清瘦。
“下官御史台刘铭,有事禀报。”李大人脸色一变。
“刘御史,此案正在审理,你——”
“下官正是为此案而来。”刘铭拱手,“昨日下官复查证据,发现几处疑点。特来禀报。”
康王眯起眼。“什么疑点?”
“第一,弩机制式。”刘铭不卑不亢,“搜出的弩机是军中制式,但扳机处磨损严重,像是用了很久。而据钟姑娘所述,她男宠入府不足三月,哪来的旧弩机?”
“第二,毒药。”刘铭继续说,“毒药是‘见血封喉’,但淬毒手法粗糙,箭镞上残留不均匀。若是蓄谋刺杀,不该如此仓促。”
“第三……”他顿了顿,“男宠尸体。”
堂上死寂。所有人都盯着他。康王脸色阴沉。“男宠尸体怎么了?”
“男宠是自尽。”刘铭说,“但下官查验时发现,他脖颈勒痕有两道。一道在喉结上方,是自缢痕迹。另一道……在耳后,是被人勒过的痕迹。”
话音落地,满堂哗然。康王猛地站起来。“刘铭!你胡说什么!”
“下官不敢胡说。”刘铭从袖中掏出份文书,“这是仵作验尸记录,请大人过目。”
文书呈上。李大人看完,脸色煞白。他看向康王,眼神复杂。
康王攥紧拳头,指关节发白。良久,他才开口。
“就算有疑点,也不能证明钟夏夏无罪。”
“是不能证明。”刘铭说,“所以下官建议,暂缓定罪,彻查此案。给钟姑娘戴罪立功的机会,让她协助查案。”
“荒唐!”康王怒喝,“一个嫌犯,怎么能参与查案?”
“为何不能?”堂外又传来声音。洛景修走进来。
他穿着世子朝服,玉冠束发。步伐从容,像在自家花园散步。
走到堂中,他拱手。“李大人,康王爷。晚辈觉得刘御史所言有理。既然有疑点,就该查清楚。钟姑娘是当事人,或许能提供线索。”
康王盯着他,眼神凶狠。“洛世子,此事与你无关。”
“有关。”洛景修微笑,“镇北王府世代忠君,见不得冤狱。若是此案真有冤情,传出去……有损陛下圣明。”
他把陛下搬出来了。康王咬牙,却说不出话。李大人左右为难。
一边是康王,一边是镇北王世子。哪个都惹不起。
正僵持,堂外传来太监尖细嗓音。“圣旨到——”
所有人跪下。一个太监捧着圣旨走进来,展开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刺杀案疑点重重,着刑部、御史台、大理寺三司会审。嫌犯钟夏夏暂押宫中专室,准其戴罪立功,协助查案。钦此。”
圣旨读完,堂上死寂。康王脸色铁青。
洛景修垂着眼,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钟夏夏伏在地上,掌心渗出冷汗。赢了。暂时赢了。
太监收起圣旨,走到钟夏夏面前。“钟姑娘,跟咱家走吧。”
钟夏夏站起来。禁军解开她铁链。她跟着太监走出正堂,穿过庭院。
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可她心里,一片冰凉。这只是开始。
真正的厮杀,还在后面。她回头看了一眼。
洛景修正看着她。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一瞬。
然后各自移开。像两条毒蛇,在草丛里相遇。
都知道对方有毒。但暂时,还得并肩走一段。
因为前面,有更大的猎物。等着他们去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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