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娘娘就看着钟府满门抄斩?”钟夏夏声音发颤。“放肆!”秦月厉喝。
皇后抬手,制止她。“让她说。”皇后看着钟夏夏,“这些年,你心里有怨,本宫明白。”
钟夏夏深吸口气。“民女不敢怨。只是想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
“真相……”皇后放下茶杯,“本宫今天找你来,就是想告诉你真相。”她起身,走到窗边。
窗外是御花园,春光正好,百花盛开。可这满园春色,却透不进殿内半分寒意。
“你父亲,确实见过北境使者。”皇后转身,看着钟夏夏,“但那是奉旨行事。先帝想和谈,让你父亲做中间人。”
钟夏夏手指收紧。“那通敌的罪名……”
“是有人陷害。”皇后声音冷下来,“那封北境王的信,是伪造的。黄金万两的存票,也是假的。”她走回主位,坐下。
“但你父亲确实查到了一些东西。关于军需贪墨,关于朝中某些人……和北境勾结,倒卖兵器粮草。”
钟夏夏呼吸急促。“是谁。”皇后没立刻回答。
她看着钟夏夏,看了很久。殿内安静得可怕,只有香炉里烟气升腾,扭曲变形。
“本宫可以告诉你。”皇后最终说,“但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离开洛景修。”皇后一字一顿,“离他越远越好。”钟夏夏愣住。
她没想到是这个条件。“为什么。”她听见自己问。
“因为他是洛文渊的儿子。”皇后眼神锐利,“而洛文渊……是害你父亲的元凶之一。”
这句话像把刀,捅进钟夏夏心脏。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
只能看着皇后,看着这个高高在上的女人,看着她眼底那片冰冷。
“证据呢。”她最终问。“本宫有。”皇后从袖中取出一封信,递给秦月,“拿给她看。”
秦月接过,走到钟夏夏面前。信纸泛黄,墨迹陈旧。上面写得很简单,只有三行字:
“钟府已除,北境之事可安。洛。”字迹,钟夏夏认得。
是洛文渊的。“这封信,是从北境王书房搜出来的。”
皇后声音平静,“你父亲死后第七天,北境王暴毙。我的人在他书房暗格里,找到这个。”
钟夏夏手指颤抖。她盯着那三行字,盯着那个“洛”字。
像盯着毒蛇,盯着匕首,盯着三年来所有痛苦的源头。
“所以……”她声音嘶哑,“洛景修的父亲,杀了我父亲?”
“不止。”皇后看着她,“你母亲的死,也可能跟他有关。”
钟夏夏猛地抬头。“我娘是投湖自尽……”
“真的是自尽吗?”皇后打断她,“钟夫人水性极好,年轻时曾游过护城河。这样的人,会淹死在自家池塘?”
钟夏夏心脏狂跳。她想起母亲死的那天。
尸体浮在池塘里,脸朝下,衣衫完整。官府说是投湖自尽,她信了。因为母亲说过“你爹走了,我也不想活了”。
可现在……“还有你弟弟。”皇后继续说,“发配边疆,死在半路。十岁的孩子,怎么会突然染上瘟疫?”
她每说一句,钟夏夏脸色就白一分。到最后,她整个人都在抖,像风中落叶。
“为什么……”她听见自己问,“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因为现在,你有用了。”皇后坦诚,“洛景修回京,洛文渊坐不住了。他们父子相争,是本宫的机会。”
她顿了顿。“也是你报仇的机会。”
钟夏夏盯着她,盯着这个把一切都算计好的女人。心口像被撕裂,疼得她喘不过气。
“你想让我做什么。”“回到洛景修身边。”皇后说,“获取他的信任,拿到他手里那些证据。然后……交给本宫。”
钟夏夏笑了。笑容凄惨,像凋零的花。
“娘娘真是好算计。让我去骗那个唯一护着我的人,让我亲手把他送进地狱。”
“他是仇人之子。”皇后声音冰冷,“你忘了你爹怎么死的?忘了你娘怎么死的?忘了你弟弟……”
“我没忘!”钟夏夏嘶喊,“我什么都没忘!但这三年,护着我的是他!为我受伤的是他!说要帮我报仇的也是他!”
她站起来,眼泪滚下来。“您现在告诉我,他爹是凶手?让我去害他?娘娘,您不觉得……太残忍了吗?”
皇后沉默。良久,她开口:“残忍?钟夏夏,这世道本就残忍。你父亲忠心耿耿,落得满门抄斩。本宫在这深宫二十年,见过多少无辜惨死?”
她站起身,走到钟夏夏面前。“你要真相,本宫给你了。你要报仇,本宫给你机会。怎么选,你自己定。”
钟夏夏看着她,看着这个高高在上的皇后,看着她眼底那片不容置疑的威严。
她没得选。从来就没得选。“好。”她最终说,“我答应。”
皇后点头,示意秦月。秦月递过来一个小瓷瓶,白玉质地,冰凉刺骨。
“这是什么。”钟夏夏问。“醉红颜。”皇后声音很轻,“无色无味,服下后十二个时辰发作,症状像心疾突发。”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