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头儿子终究还是没能挺过去。
那纵身一跃,耗尽的不仅仅是他年幼身体里的最后一丝气力,更像是将他本就黯淡的生命之火,彻底摔碎了。在医院勉强撑了几天,那颗曾充满奇思妙想的大脑袋,最终停止了所有活动。他走得悄无声息,像一片羽毛落地,却在小头爸爸的心头砸出了一个永远无法填补的血窟窿。
小头爸爸守在病床边,握着儿子那已经冰凉僵硬的小手,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魂魄。他没有哭,只是眼睛空洞地望着儿子苍白的小脸,仿佛要将这最后的模样刻进骨子里。悔恨如同毒藤,缠绕着他的心脏,勒得他几乎无法呼吸。如果……如果当时他没有关上那扇门……
“是你!是你害死了我儿子!”
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叫划破了医院走廊的死寂。
围裙妈妈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母狮,披头散发地冲了进来,眼睛赤红,指甲尖利地直接朝着小头爸爸的脸抓挠过去!
“是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是你不要他!是你把他逼死的!你把儿子还给我!还给我!!”
她状若疯癫,力气大得惊人,撕扯着小头爸爸的衣服,拳头雨点般落在他身上。小头爸爸不躲不闪,任由她发泄,仿佛身体上的疼痛能稍微缓解一点内心的凌迟。
“还有你!你这个狐狸精!扫把星!”围裙妈妈猛地调转矛头,扑向一旁脸色苍白的李婉清,“要不是你勾引他,他怎么会不要我们母子!是你!都是你!!”
李婉清被她推得一个踉跄,后背撞在冰冷的墙壁上,疼得蹙起了眉,但她没有还手,只是用一种复杂的、带着怜悯的眼神看着失控的围裙妈妈。
“够了!闹什么闹!这里是医院!”闻讯赶来的医生护士试图拉开围裙妈妈。
就在这时,隔壁老王也气喘吁吁地赶到了。他看到这场面,尤其是看到围裙妈妈癫狂的样子和小头爸爸死气沉沉的脸,心里又是愧疚又是一股莫名的邪火。他觉得这一切的根源,都在小头爸爸身上!
“小头!你他妈还是个男人吗?!”老王撸起袖子,竟也挥着拳头冲了上来,想帮着围裙妈妈一起揍小头爸爸,“看看你把她们娘俩害成什么样了!”
一个为子癫狂,一个为情(或为愧疚)逞凶,眼看小头爸爸就要在医院走廊里被这对男女围攻。
“住手!”
李婉清忍着背上的疼痛,猛地站直身体,张开双臂,毅然挡在了小头爸爸身前。她个子高挑,此刻挺直脊背,竟有一股不容侵犯的气势。
“王建国!你想干什么?还嫌不够乱吗?!”她直呼老王的大名,声音清冷,目光锐利地逼视着他,“孩子刚走,你们就在这里大打出手,是想让他走得都不安宁吗?!”
她又看向围裙妈妈,语气沉痛却带着力量:“围裙妈妈,我知道你难过,但大头……大头他是抑郁症……这不是任何一个人单方面造成的悲剧!你现在这样,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老王被她喝得动作一僵,举起的拳头讪讪地放了下来,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围裙妈妈则像是被抽空了力气,瘫坐在地上,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哭。
李婉清的及时阻止,避免了一场更难看的闹剧。但她清楚,有些仇恨的种子,一旦种下,只会生根发芽。
**【万界光幕,记录着这人间至痛与至丑。】**
**【孩子何其无辜!大人何其可悲!】**
……
大头的葬礼简单而压抑。
小小的墓碑,立在了城郊的公墓。
葬礼结束后,小头爸爸几乎垮掉,是李婉清寸步不离地陪着他,处理所有后续事宜,用她特有的温柔和理性,一点点将他从崩溃的边缘拉回来。
而围裙妈妈,则彻底将自己封闭在了那栋充满回忆的小木屋里,怨气与日俱增。
就在这混乱的当口,一个所有人都快遗忘的角色——隔壁老王那个常年在外地打工的老伴,王大妈,风尘仆仆地回来了。
她本是听说家里好像出了什么事,放心不下才赶回来。没想到,一进家门,没感受到半点温暖,反而从邻居们闪烁其词和异样的眼神中,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再一深究,结合那传得沸沸扬扬的“诸天万界直播”,她哪里还不明白?
自己不在家,老头子竟然和隔壁那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围裙妈妈搞到一起了!还闹得人尽皆知!
王大妈可不是围裙妈妈那种遇事只会抱怨或者崩溃的女人,她性子泼辣,干活利索,常年在外打工,见识也不少。这一下,简直是点了火药桶!
她直接冲回家,抄起墙角的扫帚,没头没脑地就朝老王身上招呼!
“好你个王建国!老娘在外面累死累活挣钱,你倒好!在家里偷人!偷到隔壁去了!你要不要脸!我打死你个老不死的!”
老王被打得抱头鼠窜,连连求饶:“老伴!老伴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是她勾引我的!是她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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