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玥珞那句“或许,我有办法”,如同在沉闷的雷云中劈下了一道微光,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殿内原本被白映露残酷评估所笼罩的沉重与无力感,被一股新的、混合着惊疑与期盼的情绪所取代。一道道视线——惊愕的、审视的、饱含希望的——齐刷刷地聚焦在她身上。
这位年轻的魔君,银眸沉静,面对着众人的注视,并无丝毫慌乱。她微微垂眸,似乎在斟酌词句,又像是在回忆某个关键的细节。
这个想法,其实在她得知天道威胁、意识到敌我实力悬殊时,便已在心中萌芽。她想起当年,那个来自破碎未来的自己,能够将一部分力量与信息,跨越时空长河,暂存于浮花织梦枪之中。当她激活长枪时,便能与之共鸣,触及那份不属于“现在”的力量与记忆。
那么……逆向思考呢?
既然未来的力量可以“寄存”于兵器,那么现在的力量,是否也能通过某种方式,暂时“寄存”或“分享”给他人?并非永久传承,而是临时的、强力的加持,让持有者在关键时刻,能爆发出超越自身极限的一击,或者获得某种特殊抗性,以应对天道那碾压性的力量?
这无疑是一个极其大胆,甚至有些异想天开的设想。力量的本质、灵魂的契合、载体的承受能力……都是难以逾越的关卡。尤其是“载体”。普通的法宝灵器,恐怕在承受她那种混合了灵魔本源、九尾狐血脉乃至天通秘术引动的力量时,瞬间就会崩溃。即使是师尊的衔月雪歌那般历经千锤百炼、陪伴主人征战无数的神兵,也未必能承受“弑神”所需承载的力量层级与法则冲突。
真正能称得上“弑神级神兵”,具备承载并引导这种超越界限之力的潜质的,在她认知中,或许只有她亲手锻造、融合了诸多不可思议材料的浮花染霜与从未来自己手中接过的浮花织梦。
她抬起头,迎着众人探询的目光,缓缓说出了这个构思的核心:“晚辈在想……或许,可以尝试将我们的一部分力量,通过特殊方式,暂存或附加于特定的兵器之上。当诸位前辈面对天道时,催动此兵,便能引动其中封存之力,短时间内获得远超平时的战力或特殊防护,或可……争取到更宝贵的时间。”
她略去了“未来自己”的启示,只将其表述为一种基于自身对力量本质认知的推想。
殿内一片寂静,众人都在消化这个闻所未闻的想法。将力量“寄存”于兵器?这听起来更像某种一次性的、威力巨大的符箓或禁术,但涉及层面显然更高。
白映露金眸微闪,最先开口询问,她直接想到了自己的佩剑:“珞儿,依你之见,我的衔月雪歌,可能承载此力?”
玉玥珞看向师尊,目光落在她腰间那柄清冷如月的长剑上,眼中带着歉意与评估,缓缓摇头:“师尊的衔月雪歌自是绝世神兵,坚韧无匹,与师尊心神相连,威能无穷。但……”她顿了顿,寻找着合适的措辞,“我们拥有的力量,其性质……已经过于特殊,甚至带有某种‘法则’的意味。衔月雪歌本质仍是修仙界顶尖的灵宝,若要强行容纳那种层次的力量,恐有损毁之危,亦难发挥其十成效用。唯有蕴含‘弑神’之威的神兵……”
“哦?”文常青捋着胡须,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敏锐地捕捉到了玉玥珞话中隐含的层次,“玥珞师侄,你所言‘特殊性质’、‘法则’……莫非,你手中那对刀枪,另有玄机?何为‘弑神级神兵’?老夫炼丹炼器一辈子,倒是头回听闻如此说法。”
玉玥珞沉吟片刻,回答道:“文师伯,具体何为‘弑神级’,晚辈亦无法精准定义。只知我手中浮花织梦与浮花染霜,其锻造核心,融合了一些……并非纯粹诞生于此方天地的特殊材料。” 她隐去了部分来源,但点出了关键,“这些材料本身,似乎便蕴含着某种超越寻常灵材、甚至隐隐与更高层次法则相悖的特性,使得最终成型的兵器,拥有了某种难以言喻的‘弑神’潜质。或许,正是这种‘弑神’特性,使其具备了承载并引导‘非常之力’的基础。”
并非此方天地的材料?超越寻常灵材?
这些词汇让在场不少精通炼器或见识广博的尊者陷入沉思。欧阳威眉头紧锁,乐秋霜则下意识地握紧了怀中长剑。
文常青听完,沉默了更长的时间。他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在椅子的扶手上轻轻敲击着,仿佛在内心进行着激烈的挣扎与回忆。殿内落针可闻,只有他指尖发出的细微嗒嗒声。
忽然,他停下了敲击,抬起头,脸上是一种混合着追忆、痛楚与最终下定决心的复杂表情。他看向玉玥珞,又似乎透过她看向遥远的过去,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并非此方天地的材料……‘弑神’的特性么……”
他缓缓站起身,对欧阳威及众人道:“宗主,诸位,请容老夫暂且告退片刻。”
说罢,不等众人反应,他便身形一晃,化作一道青色流光,径直飞出了华灵大殿,方向正是他执掌的枫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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