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到警备旅没几天，别的事没干，天天都扛着铁锹挖坑。这一仗，对他而言，要么一战成名，要么就直接埋骨此地。
“李四福！”
“到！”
“你那防空营，给我在山顶把机枪藏好，藏得连老鼠都找不着！没有我的命令，谁敢擅自开枪，老子就亲手毙了他！要是鬼子飞机盯上你们，之前你们付出的心血，就全白费了！”
“是！”
“辎重营，送完弹药，立刻掉头返回，把汽车全部发动起来！等 8 营的反坦克炮一响，你们就立马驾车冲上去 —— 只要坦克一露头，就得让它吃不了兜着走！”
“是！”
“通讯连，分成三部分：根据地留一排，苍云岭放一排，松塔镇驻扎一排！前沿阵地要拉好电话线，随时保持联络，耳朵给我竖起来！”
“是！”
“警卫连，明天天没亮就跟我走，到松塔镇待命！”
“是！”
一连串命令下达完毕，李申扫视了一圈在场众人，然后如同炸雷般吼道：“弟兄们，这一仗，可不是为了打下几座山头、夺取几个村子，这是拿大孤山几万条性命、拿晋东地区的命脉在赌！赌赢了，咱们就能挺直腰杆站起来！赌输了，所有人都得下地狱！”
“老子这儿，有三个主力团团长的位置空着！谁要是干得出色，这个位置就是谁的！现在 —— 立刻清点枪支弹药，整队！出发！”
“是！”
待众人身影全部消失，万潮和张志明才慢慢凑了过来。
“旅座，那我俩干啥呀？” 张志明问道。
“张副旅长。” 李申看了他一眼，“大孤山就交给你守了。你是我信得过的人。”
接着，他转头看向万潮，目光坚定：“你，去苍云岭盯着，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马上向我汇报。我带领主力，埋伏在松塔镇，就等着小鬼子来撞墙。”
“这一仗，咱们必须打得他们疼，打得他们夜里睡不着觉，吓得尿裤子！”
“是！”
——
就在李申紧张调兵遣将的时候，八路军总指挥部内，一封急电已经摆放在副司令的办公桌上。
副总指挥一把扔掉手中的烟卷，迅速召集了参谋长以及几位师长、旅长。
“我说怎么感觉奇怪，小鬼子突然像发了疯似的往正太线两边集结，原来是想先把咱们八路军赶走，好腾出手来对付李申那帮晋绥军！” 旅长猛地一巴掌拍在沙盘上，“他们这算盘打得可真精啊，等打下大孤山，再回过头来围剿咱们。”
他突然抬起头，眼睛亮得如同刀锋一般：
“老总，咱们可不能坐视不管！等他们和李申拼得两败俱伤，正太线上那几个县城，兵力肯定空虚！咱们趁机狠狠砸过去，拿下一两座县城 —— 这可是咱们头一回真刀真枪地攻城！不光能缴获枪支、火炮和粮食，还能打出咱们的士气！让全天下都知道 —— 咱们八路军，可不只是会打游击，咱们也能啃得下硬骨头！”
屋里顿时安静下来，只能听到墙上挂钟 “滴答滴答” 的声响。
副总指挥缓缓吸了口气，手中的铅笔在沙盘上，划出了一道如血般的红线。“你说得对，小鬼子一门心思要对付我们，要是晋绥军不出手，咱们就得避让 —— 要么绕过正太线，钻进太行山深处蛰伏，要么往南撤，沿着南河一带的山林找个偏僻角落藏起来，先保住性命再说。
老总啊，这李申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小鬼子想围歼他，他难道会不懂‘唇亡齿寒’的道理？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师长咧嘴一笑，从桌上随手拿起一份电报：“你瞧瞧，刚收到的，第二战区发来的，双重加密，咱们电报员费了半个小时才破解出来，烟都抽了三根。”
“哟？” 副总指挥一愣，“这架势…… 平常只有打大仗的时候才会用这种加密方式吧？敌机盯得紧，连密码本都不敢轻易相信。”
电报上清晰地写着：
【第二战区司令长官令：八路军 129 师主力，即刻与晋绥军大孤山警备旅李申部协同作战，于大孤山合围并歼灭来犯之敌，不得延误。】
副总指挥读完电报，晃了晃手中的纸张，说道：“哎，这话听着跟绕口令似的。协同作战？咱跟李申都没见过几面，到时候各打各的，还不得乱成一团，弄不好自家人都得误伤。”
“搞不好啊，小鬼子没打败，咱们自个儿先乱了阵脚，掉进沟里了。”
正说着，王参谋推门而入，立正敬礼后说道：“报告！晋绥军大孤山警备旅送来了十万发 6.5 子弹，还有二十车干粮、罐头和药品，要求咱 386 旅即刻动手，在周边村子制造破坏，把石家庄的 1 旅团、武谷联队以及平安县城的皇协军全部引出来。”
屋内众人相互对视了一眼，老总率先开口：“嘿，这李申，还学会指挥人了？不过这出手…… 十万发子弹？咱一个旅用这子弹都够打半年了！”
“是啊，人家有兵工厂，咱子弹都得省着用。” 师长拍了下沙盘，“要不，从太行山调 385 旅主力，悄悄摸到娘子关、固关一带活动活动，弄出大动静，让小鬼子以为咱们要炸正太线。”
“咱们分两路行动 —— 一路往北佯攻，装作要逃进山里；另一路往南突然出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为啥这么干？” 老总问道。
“第一，让他们搞不清咱们到底有多少兵力。” 师长手指在地图上划过，“第二，牵着小鬼子的鼻子走，把他们绕得晕头转向，顾此失彼；第三嘛……” 他停顿了一下，微微一笑，“也算是给李申那边一个台阶下，咱不是不帮忙，而是配合他们。他们要是真想干大事，估计目标就在这儿。”
他手指猛地停在一个地名上。
“寿阳？！”
旅长披着皮袄，双手搭在沙盘边缘，皱着眉头说：“这李申胃口可真不小啊！坂田联队可不是好对付的，就像块硬骨头，牙口不好的话，咬上去没准牙都得崩掉。”
“他敢咬，咱就陪他一起嚼！” 副总指挥一扔铅笔，果断地说，“传令！太行山所有游击队，129 师各部，全部听从李申调遣，这一仗，往死里打！打出咱们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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