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寺…祈福…涤心尘?
苏瑶光唇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只怕是…血溅佛堂,魂归离恨天吧!
她悄然调整着呼吸,内息在体内缓缓流转,驱散着刺骨的寒意,也积蓄着力量。袖中的手指,无声地扣紧了那个危险的“酸液炸弹”。
陷阱已经布下,猎物正在入彀。
但谁是猎物,谁是猎人,犹未可知。
……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黑风岭,风雪更甚。
黑风寨高高的寨墙之上,寒风如同鞭子般抽打着人的身体。王魁裹着黑熊皮大氅,如同一尊铁铸的黑塔,矗立在寒风之中。他脸色阴沉得如同锅底,豹眼圆睁,死死盯着山下风雪弥漫的山道。
山道入口处,影影绰绰出现了大队人马的身影!足有数百之众!他们并未强攻,而是在山道入口处扎下营盘,竖起拒马鹿砦,点燃篝火。一面面代表洛京府衙的“洛”字官旗,在风雪中猎猎作响!更让人心头发寒的是,在那些穿着号衣的官兵队伍中,还混杂着数十名穿着黑色劲装、气息阴冷的“夜枭”杀手!他们如同跗骨之蛆,无声地穿梭在营盘之中,目光如同毒蛇般,遥遥锁定着山上的黑风寨。
“他奶奶的!洛京府衙的狗官!还有林惊羽的狗腿子!”王魁狠狠啐了一口浓痰,浓痰在寒风中瞬间冻成冰坨,砸在脚下的积雪上。“猴子那兔崽子呢?!摸个底细要摸到猴年马月去?!”
“寨主!回来了!猴子哥他们回来了!”一个了望的寨丁突然指着寨墙内侧下方喊道。
只见三个如同雪人般的身影,正沿着寨墙内侧一条极其隐蔽陡峭的“耗子道”,连滚带爬地向上攀来。正是之前派出去打探消息的“钻山鼠”猴子和他的两个手下。三人浑身挂满了冰凌,冻得嘴唇乌青,狼狈不堪。
“快!拉上来!”王魁吼道。
几个寨丁七手八脚地把冻得半僵的三人拽上寨墙。
“寨…寨主…冻…冻死俺了…”猴子牙齿打颤,话都说不利索。
“少废话!快说!山下什么情况?!”王魁一把揪住猴子湿透的衣领,将他提到眼前,豹眼中凶光毕露。
猴子被王魁的煞气一激,打了个哆嗦,舌头反而利索了些:“寨…寨主!山下…山下是洛京府衙的兵马!领头的…是府衙都头‘铁手判官’赵阎!带了…带了至少三百号衙役和府兵!还有…还有林惊羽那狗日的‘夜枭’!有…有五十来个!全是硬手!装备…装备精良!弩箭…刀剑…都他娘是上等货!”
三百官兵!五十精锐夜枭!
这兵力,足够踏平黑风寨好几次了!
王魁的脸色更加难看:“他们想干嘛?围而不攻?”
“不…不是!”猴子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俺…俺听到那赵阎跟夜枭的头子说…说上头有令…要…要活捉沈家大小姐!死的…死的也行!但…但沈盟主…必须活口!好像…好像要问出什么东西!还说…还说给寨主您…最后通牒!日落之前…不交人…就…就强攻!踏平黑风寨!鸡犬不留!”
“放他娘的罗圈屁!”王魁气得额头青筋暴跳,一把将猴子丢在地上,“想让老子交人?做他娘的春秋大梦!”
“寨主!硬拼…拼不过啊!”一个头目看着山下那森严的营盘和寒光闪闪的兵刃,声音有些发颤。
“拼不过也得拼!”石磊抱着“破岳”重剑挤了过来,铜铃大眼瞪得溜圆,鼻孔里喷着粗重的白气,“大不了跟他们拼个鱼死网破!想动庄主和大小姐?先从俺老石的尸体上踏过去!”
“对!拼了!”
“干他娘的!”
寨墙上的汉子们被激起了血性,纷纷怒吼起来。
“都闭嘴!”王魁一声暴喝,压下了嘈杂。他黑着脸,环视着群情激愤却又难掩绝望的手下,又看看山下虎视眈眈的敌人,豹眼中凶光闪烁,如同困兽。硬拼是死路一条,可交人…他王魁这辈子就没干过这种没卵子的事!
就在这时!
“寨…寨主!快看!那…那是什么?!”一个眼尖的寨丁指着山下官军营盘的方向,惊恐地喊道。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风雪弥漫中,官军营盘的上风口处,不知何时被放置了几个巨大的、如同风箱般的奇怪皮囊!几个“夜枭”杀手正用力的、有节奏地鼓动着那些皮囊!
“噗——噗——噗——”
随着皮囊的鼓动,一股股浓密的、带着诡异甜香的灰白色烟雾,如同喷泉般被高高喷向空中!寒风卷着这些烟雾,迅速弥漫开来,朝着山上的黑风寨方向,滚滚涌来!
“毒…毒烟?!”猴子吓得魂飞魄散,声音都变了调。
“他奶奶的林惊羽!真他娘的阴毒!”王魁目眦欲裂!他终于明白对方围而不攻的原因了!他们在等风向!等这顺风的毒烟!这是要把整个黑风寨的人活活熏死、毒死在山寨里!
“快!捂住口鼻!找湿布!沾水!”王魁嘶声怒吼!然而,在这冰天雪地、寒风刺骨的山寨里,水桶早已冻成冰坨,哪来的水?!就算有,又怎能挡得住这随风弥漫、无孔不入的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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