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戒触手冰凉,内里似乎自成一方微小天地。秦问天回到听涛阁,依照沐鸿云所言,咬破指尖,将一滴鲜血滴落在戒面上。血液迅速被吸收,一股微弱的联系感瞬间建立在他与戒指之间。
心念一动,他的意识便“看”到了一个约莫十立方米大小的灰蒙蒙空间。里面整齐摆放着几套质地精良的衣物,一些封装好的药材和瓶瓶罐罐,几本线装古籍,以及一小堆闪烁着温润光泽、蕴含着纯净能量的玉石——这应该就是沐轻音提过的“灵晶”。
他取出一本古籍,封面上用古朴的篆字写着《基础炼神诀》。翻开书页,里面记载的并非什么惊天动地的功法,而是如何凝练精神力,如何引导能量在体内循环周天,如何收敛自身气息的基础法门。看似简单,却正适合他现在这种空有宝山而不知如何开启的状态。
另一本则是《能量本质浅析》,涉及对不同属性能量的辨识、基础运用以及相互制衡的粗浅道理。
沐家提供的,是真正能帮他打下坚实根基的东西。
接下来的日子,秦问天过上了规律到近乎刻板的生活。
每日清晨,天还未亮,他便来到宗祠后殿。陈老早已等在那里,也不多言,直接开始教导。
陈老的教导方式简单而粗暴。他没有讲解任何高深的理论,只是让秦问天一遍又一遍地运转《基础炼神诀》,在他精神力运转出现谬误或滞涩时,用一根不知从哪摸出来的木尺,精准地敲打在他相应的穴位或经络上,带来一阵酸麻胀痛,却也瞬间打通了关隘。
“精神力,是驱动一切超凡之力的根本。时序之力尤其如此。根基不稳,妄动时间,便是自取灭亡。”陈老沙哑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
在陈老的“敲打”下,秦问天对精神力的掌控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提升。运转周天越来越流畅,精神感知也愈发敏锐。
下午,则是他自行修炼时间之力。有了《基础炼神诀》打底,再加上陈老偶尔的提点,他再次尝试“刹那芳华”和“时光琥珀”时,感觉截然不同。
不再是之前那种粗暴地抽取力量,而是如同操控自身手臂般,意念微动,时间之力便如臂使指。他能让一片落叶在飘落过程中加速、减速、甚至短暂悬停,消耗的精神力却不足之前的十分之一。精准度和持久力都得到了质的飞跃。
至于“千钧一发”,他不敢再轻易尝试完全开启,而是将其拆解,融入到日常的感知中,不断提升自己的常态反应速度和洞察力。
而晚上,他则沉浸在那本《能量本质浅析》和“时序之书”传递的庞杂信息中,结合自身对时间之力的运用,相互印证,对“时间”这种力量的认知,逐渐从模糊走向清晰。
他明白了,时间并非孤立存在,它与空间、物质、能量紧密相连。加速一片区域的时间,会消耗能量,并可能引动细微的空间涟漪;凝滞时间,实则是极大地增强了那片区域的时空“粘度”。
那记强行施展的“时之痕”,更是触及到了时间轨迹与因果的层面,虽然他现在连门槛都算不上摸到,但至少知道了前进的方向。
在这种心无旁骛的修炼中,半个月时间一晃而过。
秦问天的气质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原本因生活奔波而残留的些许惶惑和底层挣扎的痕迹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内敛的沉静。眼神清澈而深邃,偶尔流转间,会闪过一丝极淡的、仿佛能勘破虚实的银芒。气息彻底收敛,若非刻意探查,他与普通人无异。
这一日,他正在后殿尝试将“时光琥珀”作用于自身,形成一层极其微薄的、覆盖体表的“时间迟滞层”,用以防御突如其来的攻击。
突然,他心中微微一动,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再次出现!
但与之前“暗影教团”的阴冷、“隐巷”诡异的死寂都不同,这道“注视”带着一种灼热的、仿佛能焚尽万物的霸道,以及一种高高在上的审视感!
是考评最后时刻,那双如同烈日般的眼眸!
秦问天猛地收敛所有气息,时间齿轮虚影在脑海中蛰伏不动,整个人如同化作了一块没有生命的石头。他维持着修炼的姿势,眼观鼻,鼻观心,不敢有丝毫异动。
那灼热的“注视”在他身上停留了数息,似乎在确认着什么,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疑惑?随即,如同来时一般突兀,悄无声息地退去了。
秦问天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对方果然还在盯着他!而且,似乎对他能完全收敛气息感到有些意外?
“感觉到了?”陈老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边,浑浊的眸子望向窥视感消失的方向。
“嗯。”秦问天点头,“很灼热,很……霸道。”
“烈日灼瞳……”陈老低声吐出四个字,眼神凝重,“看来,另一个执掌‘火焰’与‘光明’法则的神眸,也按捺不住了。”
火焰与光明?十二神眸中的……太阳神眸?秦问天心中巨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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