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叶那句“商议一件旧事”,如同冰锥刺破了前厅最后的伪装。空气彻底凝固,连烛火摇曳的光芒都仿佛被冻结。林啸天脸上的笑容僵死,指节捏着扶手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微呻吟。长老们面无人色,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彼此交换着惊惧的眼神,仿佛末日降临。
林焰站在侧门的阴影中,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冰手攥紧,几乎停止了跳动。葛叶那“旧事”二字,如同丧钟敲响。他死死攥着胸前的**元戒**,粗糙的棱角深深嵌入掌心,带来尖锐的刺痛,却无法驱散那彻骨的寒意。他的目光,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死死锁在云清瑶身上,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唾弃的、微弱的、近乎绝望的希冀——或许,或许还有转圜?哪怕只是看在父亲的面子上?
就在这时,云清瑶动了。
她并非起身,亦非开口。只是那一直低垂的眼帘,如同冰封的湖面被无形的力量抬起。
她的目光,清澈得近乎残忍,毫无波澜地扫过高台上强撑的林啸天,掠过噤若寒蝉的长老们,那目光中蕴含的审视与漠然,让每一个被扫视的人都感到灵魂被冻结的寒意。那是一种居高临下的俯瞰,视众生如蝼蚁。
最终,那冰冷的目光,如同精准的箭矢,穿透了前厅昏暗的光线,毫无偏差地、毫无感情地落在了阴影中的林焰身上。
那一瞬间,林焰感觉自己被剥光了所有伪装,赤裸裸地暴露在冰天雪地之中。那目光里没有惊讶,没有厌恶,甚至没有轻蔑——只有一种纯粹的、冰冷的、如同打量一件**失败品**、一件**无价值旧物**的漠然。那目光比演武场上所有恶毒的嘲笑加起来都更加锋利,因为它直接否定了他作为“人”的存在价值!**废物**——这个标签,此刻被这目光赋予了最权威、最冷酷的认证!
一股难以言喻的、深入骨髓的屈辱和冰冷瞬间攫住了林焰,让他浑身僵硬,血液都似乎停止了流动。他最后那点可怜的希冀,在这道目光下,如同阳光下的薄冰,瞬间**消融殆尽**,只剩下彻骨的绝望和一种被彻底碾入尘埃的羞耻感。
云清瑶的唇瓣,在死寂中,如同冰雕的玫瑰,缓缓开启。
前厅的空气,凝滞得如同千年寒潭。葛叶那句“商议一件旧事”,如同投入潭中的巨石,虽未激起浪花,却在每个人心底掀起了惊涛骇浪。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位端坐如冰莲的少女——**云清瑶**身上。
林啸天脸上的笑容彻底僵硬,强撑的镇定几乎要崩裂。他放在扶手上的手,指节捏得发白,手背上青筋隐隐跳动。几位长老更是屏住了呼吸,脸色苍白,眼神中充满了惊惧与不安。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云清瑶终于抬起了眼帘。
她的目光,清澈而冰冷,如同两泓深不见底的寒泉,缓缓扫过主位上面色紧绷的林啸天,扫过几位噤若寒蝉的长老,最终,越过所有人,精准地落向了侧门阴影处那个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身影——**林焰**。
那目光,没有丝毫波澜,没有丝毫温度,甚至没有一丝属于人类情感的涟漪。如同在审视一件蒙尘的旧物,一个……**废物**。
林焰站在阴影里,身体如同被那道目光冻僵。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目光中蕴含的审视、漠然,以及那深入骨髓的、毫不掩饰的**鄙夷**。这目光,比演武场上所有的嘲笑加起来,更加锋利,更加冰冷,更加**致命**!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和屈辱,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云清瑶的唇瓣,轻轻开启。她的声音如同冰珠落玉盘,清脆悦耳,却带着一种冻结灵魂的寒意,清晰地回荡在落针可闻的大厅中:
“林家主,诸位长老。”她的声音平静无波,仿佛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实,“今日我与葛执事前来,目的很简单。”
她的目光再次转向阴影中的林焰,声音陡然转冷,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狠狠凿进林焰的耳膜:
“我与林焰的婚约,乃是昔日长辈戏言,当不得真。如今,他林焰,不过是一个元气倒退、停滞在元之气三段的废物。”
“废物”二字,被她用那清冷如仙的嗓音吐出,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审判意味,比任何恶毒的咒骂都更具杀伤力!
“如此废物,平庸无能,如何配得上我天岚宗少宗主之位?”
轰!
如同晴天霹雳!
虽然早有预感,但当这赤裸裸的羞辱、这毫不留情的“废物”二字,从天岚宗少宗主口中亲自说出,依旧如同万钧雷霆,狠狠劈在每一个林家人的头顶!
林啸天浑身剧震,脸色瞬间涨红如血,双目圆睁,一股狂暴的元灵气息不受控制地爆发出来,身下的檀木座椅扶手“咔嚓”一声被硬生生捏碎!他死死盯着云清瑶,眼中燃烧着滔天的怒火和父亲尊严被践踏的屈辱!嘴唇哆嗦着,却因为巨大的愤怒和忌惮,一时间竟发不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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