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澈百无聊赖地陷在客厅柔软的沙发里,长腿随意地搭在茶几边缘,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划拉着手机屏幕。
界面在各个软件之间切换,却什么也看不进去。
他这段时间都没有见到沈听澜,发了消息,他也没回,那种没着落的感觉又回来了,甚至比在异国医院时更甚。
他就像一只被无形线绳牵着的风筝,而握着线轴的人却隐匿不见,让他心慌意乱。
江澈心烦的把手机扔到一边,有些看不起自己,见到他不开心,见不到他更不开心……
“叮铃铃——”
突兀响起的手机铃声打破了满室的沉寂。
江澈懒洋洋地瞥了一眼屏幕,上面跳动的备注是【姜砚】。
他眉梢微挑,一丝意外掠过眼底。这家伙,可是有阵子没消息了。
他伸手拿起手机,划开接听,语气带上了几分熟稔的随意:“喂,姜砚?这么久都不跟我们联系,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呢,差点要去报警挂寻人启事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清越愉悦的男声,带着笑意:“澈哥,哪能呢!我这段时间实在是太忙了,脚不沾地的,你也知道,我家里那情况……总得多花点时间挣钱,不然日子难过啊。”
江澈闻言,理解的“嗯”了一声。姜砚家里的情况,他们几个玩得好的朋友多少知道一些,父母早逝,底下还有弟弟妹妹要养活,负担确实重。他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问道:“理解,啥时候回国呀?哥几个都挺想你的。”
电话那头的姜砚,正独自坐在一间陈设简单的出租屋内,窗外是异国他乡陌生的街景。
他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摩挲着桌上的一张旧照片,照片边缘已经有些微微卷曲。
他的眼神在听到“想你”二字时,亮了一下,声音却依旧平稳:“过段时间吧,具体还没定,等处理点事,不过……确实想回国发展了,外面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那敢情好!”江澈笑了起来,感觉心情似乎好了那么一点点。
他顺手从茶几上的果篮里捞起一个红彤彤的苹果,也没削皮,直接“咔嚓”咬了一大口,清甜的汁水在口腔蔓延,他一边咀嚼,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那行,就这么说定了!等你回来,我和越阳肯定给你好好接风洗尘,不醉不归!”
姜砚在那头也笑了,声音温顺:“嗯,好呀,澈哥,等我。”
电话挂断,沈熵的消息发了过来。
「小澈,明天一起吃个饭?」
江澈不是很想答应,沈熵那次莫名其妙的举动让他有些不舒服,正在他犹豫的时候,对面又发来了一条消息。
「明天我还约了小澜,咱们仨一起吃一顿饭吧,这么多年了,我也想和他道个歉。」
江澈眼睛一亮,沈听澜也来吗?
几乎是瞬间,江澈心头那点犹豫和疑虑被一股突如其来的明亮情绪冲散。
那双带着几分慵懒的眸子骤然亮起,仿佛注入了一捧星子。
能见到沈听澜!这个念头压倒了一切。
他甚至没去深思沈熵为何突然要道歉,只是迫切地抓住了这个能光明正大见到那人的机会。
「行,地址。」
沈熵把玩着手里的玻璃管,里面晃动着无色的液体,眼底闪过一丝怨恨,回了句,「那就在云兰街道的临浙餐厅吧,明天下午五点。」
云兰街道距离市区有点距离呀,江澈皱了皱眉,心里闪过一丝疑惑。
「怎么去这么远?」
「小澜喜欢那家餐厅的菜。」
沈听澜喜欢,那远点就远点吧。
「行。」
江澈回完消息就把手机熄屏了,他这几天给沈听澜发消息了,但是都没有收到回复,正好借着明天的机会,和他好好道个谢。
也想再和沈听澜道个歉,他这几天静下心来想了想,能舍命救他的人,怎么会去伤害他的家人呢?
是他自己代入了个人情绪,不愿意相信沈听澜的解释,是他一味相信沈熵的话,但沈熵这段时间的举动,让他觉得这个人不像他表现的那样纯粹,他觉得心中有愧,想借着这次机会,跟沈听澜和解。
只有几天没见,想念却像缓慢滋生的藤蔓,缠绕住心脏,带来细微却持续的刺痛。
江澈想再见见他,想告诉他自己的心意,想跟随自己的心走……
——
时间悄然流转,转眼已是翌日下午两点。
江澈几乎一夜未眠。
他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里反复推演着与沈听澜见面时的第一句话要说什么。
道歉的措辞,乃至那些深藏心底、几乎要破土而出的情愫,都在心中盘旋了无数遍。
他控制不住地想象着沈听澜原谅他时,那双清冷眼眸或许会泛起的柔和微光,光是这份幻想,就足以让他的心跳失序。
就这般胡思乱想着,直到天际泛起朦胧的灰白,将近五点,他才勉强合眼,坠入浅眠。
出门前,江澈特意挑选了一件质地柔软的白色毛衣,搭配一条简洁的黑色长裤,镜中的青年褪去了前几日的颓唐,眉眼间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倦意,但更多的是一种即将得见心上人的明亮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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