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伊始，叶开、甄富贵和雷烈便登上了前往“锈蚀镇”的旧式磁悬列车。锈蚀镇，是通往地下网络枢纽“铁锈天堂”的地面门户。
列车车厢老旧，金属表面布满斑驳的锈迹，与学院都市的光鲜亮丽形成鲜明对比。乘客也三教九流，有裹着防尘袍、沉默不语的独行者，有大声交谈、身上带着机油和焊料气味的机械师，也有眼神警惕、不时打量他人的佣兵。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金属锈蚀、劣质燃料和汗液混合的奇特气味。
“嚯，这地方……够劲儿！”雷烈好奇地东张西望，对这里粗犷野性的氛围感到新奇。
甄富贵则捏着鼻子，小声嘀咕：“空气质量堪忧，基础设施老旧，经济活力不足……在这里做生意的成本得多高啊。”
叶开靠窗坐着，目光平静地扫过窗外飞速后退的、逐渐变得荒凉的景色。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轻轻敲击，脑海中回响着关于“铁锈天堂”和“夜鸮”的零碎信息。他知道，这趟旅程绝不会像窗外景色那般平淡。
列车在一声沉闷的汽笛声中抵达了锈蚀镇。车站更像一个巨大的废弃仓库，光线昏暗，噪音嘈杂。
他们首先需要找到进入“铁锈天堂”的可靠途径，并打听关于“夜鸮”或者相关任务线索的消息。叶开选择了镇上看起来最龙蛇混杂的地方——一个名叫“齿轮与酒杯”的酒吧。
推开厚重的金属门，喧嚣声混合着劣质酒精和烟草的气味扑面而来。酒吧里灯光昏暗，各式人等聚集在此，交谈声、扳手敲击金属的声音、杯盏碰撞声不绝于耳。
叶开让雷烈和甄富贵在靠近门口的位置坐下观察，自己则走到吧台，点了一杯最普通的合成饮料。
“生面孔。”酒保是个独眼龙，擦拭着杯子的动作熟练而机械。
“来找点活儿干，听说‘下面’机会多。”叶开将几枚泛着微光的联邦币放在台上，声音不大不小。
酒保瞥了联邦币一眼，独眼中闪过一丝精明：“下面的路不好走，规矩也多。想找活儿，得先知道谁手里有活儿。”他压低声音，“最近鬣狗帮在招人手，处理一批‘不听话的废铁’，报酬不错。”他意指一些失控或未登记的机械造物或改造人。
叶开不置可否，只是将一枚额外的能量币推过去：“我对帮派纷争没兴趣。想打听个人，或者……某些喜欢研究‘旧东西’的人。”
酒保盯着叶开看了几秒，缓缓收起能量币：“研究‘旧东西’的怪人？下面倒是有几个。你去‘老瘸子’的零件铺看看，他那里的破烂最多，消息也最杂。就说‘独眼’介绍的。”他给出了一个大致方位。
按照指示，他们穿过错综复杂、滴着冷凝水的金属巷道，找到了一个堆满废弃机械零件、几乎被锈蚀管道淹没的店铺。招牌歪斜，写着“老瘸子优质零件”，字迹模糊。
店铺里，一个头发花白、腿脚不便的老者正坐在轮椅上进行焊接，火花四溅。
“独眼介绍来的。”叶开开门见山。
老瘸子关掉焊枪，抬起浑浊的眼睛打量三人，尤其在叶开身上停留片刻：“学院里的小家伙？跑这锈蚀之地来干嘛？”
“长见识，顺便找点有意思的‘旧东西’，或者……认识对‘旧东西’有研究的朋友。”叶开语气平和。
老瘸子嗤笑一声：“有意思的旧东西？我这儿遍地都是。至于朋友……”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说，“研究旧东西的人，往往自身也快成旧东西了。有些人，藏得太深，找他们可不容易，也未必是好事。”
叶开心中一动，感觉摸到了一点边。他不动声色地买下了几个看起来古老但实际用途不明的机械小零件，付了略高于市价的联邦币。
在交易过程中，老瘸子状似无意地嘟囔了一句：“最近下面不太平，有些‘幽灵’在活动，专找那些藏着掖着的家伙。你们要找‘研究旧东西’的，或许可以去‘沉没区’的‘数据坟场’碰碰运气，那里是信息垃圾堆，也是某些人的接头点。不过，小心那里的‘清道夫’。”
“数据坟场”、“幽灵”、“清道夫”——叶开默默记下了这些关键词。这比直接得到“夜鸮”的名字更符合现实，线索在层层递进。
离开零件铺，三人在迷宫般的巷道中穿行，准备寻找通往“铁锈天堂”下方的入口。
突然，叶开眼神一凝，低声道：“有人跟着我们。”
甄富贵一个激灵，下意识地摸了摸手腕上的便携防御发生器。雷烈则瞬间肌肉紧绷，眼神锐利地扫向身后阴影。
跟踪者很狡猾，利用复杂的地形和噪音掩盖行踪。但叶开强大的精神力感知，早已锁定了对方的位置——是两个穿着灰色兜帽衫、行动迅捷的身影。
“不是鬣狗帮的人，气息更……阴冷。”叶开判断。他联想到老瘸子提到的“幽灵”。
叶开没有打草惊蛇，而是故意带领小队绕了几个圈子，在一个堆满废弃管道的岔路口，利用地形瞬间加速，甩掉了跟踪者。
“看来，我们还没下去，就已经被盯上了。”叶开沉声道，“‘铁锈天堂’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老瘸子提到的‘数据坟场’，很可能就是我们的下一个目标。”
小队成员相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与一丝兴奋。这趟旅程，果然不会平静。寻找夜鸮的道路，从这锈蚀的地面小镇，就已经布满了迷雾与荆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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