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拐进望月苑大门时,吴所畏还在盯着窗外的树影发呆。
直到池骋停稳车,说了句 “到了”,他才猛地回神,推开车门的动作都带了点慌。
池骋已经绕到后备箱,手指扣着箱盖轻轻一抬,“咔” 的一声,厚重的后备箱应声打开。
他没给吴所畏伸手的机会,弯腰就把那个装画具的纸箱扛到肩上,另一只手拎起大行李箱,动作利落得像拎个空盒子,眉头都没皱一下。
“你拿这个。” 池骋侧头,把吴所畏的帆布包递过来,包带在他指尖晃了晃,“轻的。”
吴所畏看着他肩上的纸箱, 那里面装着他最重的数位板和几捆画纸,压得他平时拎着都打晃,此刻在池骋肩上却稳得像长在了上面。
他接过背包,指尖碰到池骋的指腹,热得有点烫,“我也能拿点...”
“不用。” 池骋打断他,声音里带着点不容置疑的稳,“进去吧,门没锁。”
吴所畏哦了一声,没再犟。看着池骋一手扛箱、一手拎箱的背影,宽肩窄腰的线条被黑色皮夹克勾勒得格外清晰,心里那点莫名的热又冒了上来, 这人的 “男友力”,好像有点过于显眼了。
池骋用胳膊肘顶开铁艺院门时,门轴发出 “吱呀” 一声轻响,像被惊动的猫。
吴所畏探头往里看,月光正顺着石板路往院里淌,路两侧种着几丛修得齐整的冬青,叶片上沾着夜露,亮得像撒了碎银。最里头靠墙的地方停着辆银灰色的摩托车,车身擦得锃亮,车把上挂着个红色头盔,在夜里格外扎眼 ,不用问,准是池骋的。
“进来。” 池骋肩上扛着纸箱,脚步没停,皮靴踩在石板上发出 “噔噔” 的响,惊飞了院角石榴树上的夜鸟。
他侧了侧身,让吴所畏先过,肩上的箱子晃了晃,却被他稳稳按住,“小心脚下,刚浇过水,滑。”
吴所畏 “哦” 了一声,盯着他宽厚的背影,看着那箱画具在他肩上稳如磐石,手指无意识地蜷了蜷 ,这人好像总有用不完的力气,连扛重物的样子都透着股说不出的利落。
穿过院子就是屋门,池骋腾出一只手推开门,暖黄的灯光瞬间涌出来,在石板路上铺了片亮。
他没给吴所畏伸手的机会,径直往里走,把箱子放在玄关的大理石台面上,又转身拎过行李箱,动作轻得像拎个空包。
屋里的装修比他想象的更 “池骋”。
大面积的黑色哑光地砖,光脚踩上去像踩在冰凉的黑曜石上;客厅正中央摆着张 L 型的红色皮质沙发,红得像团火,和周围的冷黑形成刺眼又和谐的对比;沙发对面是整面墙的黑色置物架,摆满了赛车模型和黑胶唱片,最上层摆着个红色的奖杯,杯身刻着 “年度最快车手”,闪得晃眼;角落立着盏红色落地灯,灯罩是复古的喇叭形,亮着时该是暖融融的光;墙上挂着幅巨大的黑白赛车海报,旁边却挂着盏红色的铁艺吊灯,金属骨架扭曲成火焰的形状,冷硬里透着点张扬,黑色打底,红色点睛,像池骋本人,看着冷,却藏着股烈劲儿。
“喜欢?” 池骋把东西放在玄关,看着吴所畏瞪圆的眼睛,嘴角勾出点笑。
“嗯... 挺酷的。” 吴所畏摸着鼻子,视线还在那抹红色沙发上打转 ,没想到冷硬的黑色里掺点红,会这么好看。
池骋低笑一声,往客厅深处走,指了指走廊左侧的门,“你住这间,带个小阳台,推开门能看见院子。” 又指了指斜对门,“我住那间。”
吴所畏拉着行李箱跟过去。次卧的门一推开,他又愣了 ,和外面的冷硬不同,这里竟透着点温和。
浅灰色的墙面,窗边摆着张白色书桌,正对着小区的绿化带;床是宽大的双人床,铺着浅灰的棉麻床单,被角叠得整整齐齐;床头柜上放着盏银色台灯,灯罩是半透明的磨砂玻璃,旁边还摆着个小小的红色皮质收纳盒,和客厅的红色家具遥相呼应。
“这... 这也太可以了吧?” 吴所畏放下行李箱,走到床边,手指按了按床垫,软硬度刚好,不像他以前睡的硬板床,硌得人骨头疼。
池骋靠在门框上,看着他眼里的光:“上周让阿姨打扫过,床品是新换的,不喜欢再换。”
“喜欢!特喜欢!” 吴所畏赶紧摆手,生怕他真换。
他踢掉鞋,没忍住往床上一躺,后背陷进柔软的床垫里,被单上还带着点阳光晒过的味道,舒服得他差点哼出声。“比我家那硬板床舒服一百倍...”
池骋看着他像只猫似的陷在被子里,头发蹭得有点乱,嘴角还挂着满足的笑,眼底的光软得像化了的糖。
“缺什么跟我说,衣柜里有空衣架,抽屉随便用。”
“嗯!” 吴所畏从床上坐起来,头发乱糟糟的,眼睛亮得像星子,“谢谢你啊池骋。”
“谢什么。” 池骋转身往门口走,“我去给你倒杯水,你先收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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