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顾正在对顶点资本新的加密协议进行枯燥的逆向工程模拟，突然，屏幕角落一个极其不起眼的监控窗口弹出了一个低优先级的提示框——他设置的关键词触发警报。
他本以为是误报，随手点开。但当看清楚触发内容来源和那高度抽象却直指核心的技术描述时，他的呼吸瞬间屏住了！
是那个ID属于赵铭（张睿的常用匿名ID）的账号！他在那个小众技术论坛上，发布了一个关于加密协议数学瑕疵的理论探讨帖！而他所描述的那个瑕疵，与小顾之前发现的、顶点资本“深网”核心通信协议的那个微小缺陷，高度吻合！
更重要的是，赵铭在帖子中流露出了明显的伦理焦虑和不安！
“砚哥！快来看！”小顾的声音因激动而有些颤抖。
沈砚立刻走到他身后，快速浏览着屏幕上的内容。他的眼神越来越亮。这简直是黑暗中突然出现的一丝萤火！
“能确定是他吗？不是陷阱？”沈砚保持冷静。
“从语言风格、技术深度以及发帖账号的历史行为模式分析，是赵铭本人的可能性超过95%！而且，他选择在这个时间点、在这个他视为‘精神自留地’的论坛发帖，更可能是内心挣扎的真实流露，而非精心设计的陷阱。”小顾分析道，“如果是陷阱，内容不会如此抽象和充满个人情绪，应该更具体、更具诱惑性才对。”
沈砚点了点头。这是一个意外的突破口，一个来自敌人内部的、微弱却真实的心声。
“不要回复，不要有任何互动。”沈砚立刻指示，“完整记录这个帖子的一切信息，包括发布时间、IP（尽管是代理）、以及所有回复。分析他字里行间透露出的情绪状态和心理压力水平。”
“我们该怎么做？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小顾难掩兴奋。
“机会，也是最大的风险。”沈砚沉声道，“赵铭现在正处于内心的矛盾点，徐振南的审查可能加剧了这种矛盾。但他依然是顶点资本的核心成员，对徐振南有畏惧，也有可能的技术理想羁绊。我们现在贸然接触，很可能适得其反，把他推回徐振南的怀抱，或者引发更严厉的内部清洗。”
他踱了几步，脑中飞速思考。“当前阶段，我们最好的策略是‘观察’和‘引导’，而非‘接触’。”
“引导？”小顾疑惑。
“对。”沈砚眼中闪过睿智的光芒，“既然他在这个论坛寻求伦理支持和技术讨论，那么，我们可以创造一个‘不存在’的专家，在这个论坛上，用完全中立、学术、且极具说服力的方式，回应他的帖子。”
“创造一个……虚拟专家？”小顾明白了沈砚的意思。
“没错。精心打造一个资深、可信、专注于技术伦理的虚拟ID。用这个ID去回复赵铭的帖子，不提供任何解决方案，也不做任何价值判断，只是从纯粹的技术和哲学角度，深化他的讨论，肯定他忧虑的价值，引导他进行更深入的思考。”沈砚解释道，“目的不是策反他，而是在他心中埋下一颗种子，强化他内心的质疑和不安，让他自发地去观察和思考‘顶点’所做一切的真正目的。”
“我明白了！”小顾恍然大悟，“这叫‘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我们不做那个推他的人，而是做那个照亮他脚下歧路的路灯，让他自己选择方向！”
“正是如此。”沈砚点头，“这项工作极其精细，回复的内容必须无懈可击，不能流露出任何指向性。你需要深入研究技术伦理的相关辩论，确保虚拟专家的每一句话都立得住脚。”
“放心，砚哥，这是我的强项！”小顾摩拳擦掌，立刻开始搜集资料，构思虚拟专家的身份和发言策略。
一场精心策划的心理引导战，在无人知晓的论坛角落，悄然拉开了序幕。那颗名为“怀疑”的种子，已被悄然种下，只待合适的土壤和时机，生根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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