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把的光在密林尽头渐渐稀疏,山路终于开阔。张林抬手示意停下,队伍缓缓止步。他翻身下马,脚踩在干燥的土路上,听见身后辅役队和新附百姓粗重的喘息声。有人一屁股坐在地上,没人说话。
张辽走过来,低声报:“清点完毕,前锋营到齐,辅役队缺两人,一人脚伤无法行走,另一人中途昏厥,已抬上板车。”
张林点头。“安置伤员,分粮半份,今夜不得再行军。”
高顺站在侧后,手中握着长枪,目光望向前方。“前方三里有高地,可扎营。”
“去。”张林说,“选地势,设哨位,明岗暗哨三层布置。”
队伍开始移动。士兵拖着疲惫的身体卸下背囊,辅役队被安排在中圈,百姓围在边缘。火堆陆续点燃,炊烟升起。张林站在一处小坡上,看着远处的地平线。天色微亮,晨雾未散,前方隐约可见一道土墙横在谷口,墙后有旗帜飘动。
斥候快步跑回,单膝跪地。“将军,前方是白牙寨,属中等势力‘边山盟’所控。寨门紧闭,墙上列兵,另有两队骑兵在门外列阵。对方传话——此地为祖业封土,外人擅入者,格杀勿论。”
张林没动。
张辽皱眉:“他们知道我们刚打完土匪,一路跋涉,这是故意选地形卡我们。”
高顺冷声说:“寨前无遮蔽,强攻必损兵力。”
张林转身走向主帐。帐篷刚搭好,旗杆立起,帅字旗尚未挂上。他走进去,坐在案前,手指轻敲桌面。
片刻后,寨中使者抵达。一名披甲男子骑马而来,身后两名随从持节杖。他在辕门外下马,昂首走入。
“我家主公有言。”使者站定,声音洪亮,“此地自先祖开垦,世代镇守,不容外人染指。尔等若识时务,即刻退兵,可保平安。若执意前行,血流成河,后果自负。”
帐内将领皆怒目而视。张辽手按刀柄,高顺眼神如铁。
张林抬头,看着使者。“你们边山盟,管这片地多久了?”
“三代相传,四十余年。”
“这四十年,北岭道商旅被劫多少次?南驿村三年饿死几人?断崖谷的尸骨是谁埋的?”
使者语塞。
“我昨夜带人清了土匪窝,还了百姓财物。”张林站起身,“你们守的不是祖业,是烂土。纵匪不除,拦路设卡,今日我不打你,明日也有人会打。”
他挥手。“送他回去。马匹归还,节杖留下。”
亲卫上前,架起使者便走。那人挣扎喊叫,终被推出营门。
帐内恢复安静。
张辽低声道:“他们兵力不少于两千,据险而守,又有骑兵机动。我们连日行军,士卒疲乏,硬拼不智。”
高顺补充:“若他们死守不出,我们补给有限,耗不起。”
张林没答话。他闭上眼,脑中浮现地图:谷口狭窄,两侧山丘不高但陡,中间一条道直通寨门。敌军中军居前,左右分列步骑,确有章法。
就在此时,一道清晰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系统提示:侦测到当前敌军布阵缺陷——左翼依托山丘,部署密集但机动受限;右翼临河布防,战马无法展开;中军突出,与后阵脱节。可诱其前压,断其首尾,形成局部围歼。】
张林睁开眼,瞳孔微缩。
破局之机有了。
他立刻提笔,在纸上画出简图,标注三点:左翼山道、右岸浅滩、中军推进路径。写完后吹干墨迹,卷起收好。
“张辽。”
“在。”
“你即刻整顿前锋营,清点箭矢、盾牌、短兵。今晚加训半个时辰,内容只有一项——快速穿插分割。”
“是。”
“高顺。”
“在。”
“陷阵营今夜不休。我要你带人演练三轮突阵,目标:撕开正面防线,十五步内完成斩将或破门。器械准备撞木、钩索,明早检查。”
“明白。”
两人领命出帐。
张林走出主帐,巡视营地。伤员已被安置在后方帐篷,有医者在换药。辅役队围坐吃饭,每人一碗稀粥。百姓蜷缩在火堆旁,少年抱着母亲递来的布袋,低头啃干饼。
他走到辕门前。
士兵正在列队。帅旗升起,风吹得猎猎作响。全军集合完毕,兵器整齐,甲胄虽旧但无破损。他扫视一圈,无人喧哗。
“我知道你们累了。”张林开口,“昨夜走了一整夜,今天又要面对强敌。有人怕,正常。但你们要记住,我们不是来抢地盘的。我们是来开路的。路通了,百姓才能活。土匪才不敢冒头。那些躲在寨子里自称‘守护者’的人,才是真正的拦路鬼。”
他停顿一下。“今晚休息,明日起灶做饭。后天——我要你们踏进那座寨子,把他们的旗砍下来,换我们的。”
士兵挺直身体。
他转身回到帐中,摊开地图,将方才系统提示的内容再次默记一遍。左翼山道可伏兵三百,右岸浅滩能渡五十骑,中军一旦出击,必急于求胜,只要拖住其前锋,就能让其后阵无法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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